四十九條魚(2 / 2)

以後少吃魚鹿靈 鹿靈 10994 字 11個月前

她轉頭問梁寓:“一感愛人是什麼意思?”

梁寓解釋:“就是用一個感官去辨認自己的另一半,比如要你去辨認我,你就隻能在三個感裡保留一個感官。嗅覺、觸覺、聽覺,你隻能保留其中的一個,其餘的全部都要屏蔽。”

鄭意眠點頭,說:“是我們兩個都參加,還是一個人辨認另一個人?”

“你辨認我。”

鄭意眠點點頭,笑著反問:“那為什麼不是你辨認我?你沒信心認出我?”

“不是,”他看著她,“不想聞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不想摸除了你的手以外的手。”

“是我摸彆的人,你就願意了?”

梁寓還沒說話,一邊就有工作人員開始說明規則了:“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參加‘一感愛人’的活動,現在我的身後有幾個房間,我來為大家解說一下遊戲規則。”

“首先是女方分辨男方的環節,選擇保留嗅覺的,就要蒙上眼睛,戴上放音樂的耳機、雙手綁起來,通過對方身上的味道,分辨這是否是你的伴侶。”

“選擇保留觸覺的,就要蒙上眼睛、戴上耳機、掛著沒辦法準確聞出味道的香包。靠觸摸擋板後露出來的那雙手分辨。”

“選擇保留聽覺的,蒙眼、戴耳機、掛著香包,我們將為你伴侶的聲音做變聲處理,再播放給你聽。”

立刻有人討論起來:“最後一個太難了,變聲之後哪分得清呢……”

“對啊,所以寶貝你還是選前兩個吧。”

“那快點,給我摸摸你的手。”

“不如聞聞我的洗發水?”

“可是萬一有人和你用一樣的怎麼辦……”

就在一片嘈雜的爭議論聲裡,鄭意眠被人潮推著往前。

她最終,站在保留嗅覺的房間門外。

雖然不知道梁寓帶她來參加這個活動的目的是什麼,但她還是再三思慮,選擇了應當是最不會出錯的一個。

有黑色的束帶一個個發放下來,梁寓站在她旁邊,伸手給她把眼睛蒙上。

束帶的布料很好,一蒙上眼睛,鄭意眠確實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伸手拉了拉束帶,而後,手被人綁住。

梁寓又把耳機給她戴好,耳機降噪功能很強,戴上之後,旁邊的聲音也逐漸離她遠了。

本來並不緊張的氛圍,卻因為目不能視耳不能聽,而讓人本能地戒備和緊張起來。

鄭意眠被梁寓扶著,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還有幾個到我?”

梁寓可能說了話,但她沒聽到。

就這麼被扶著慢慢往前走,到後麵,鄭意眠已經不知道拉著她的究竟是誰了。

走了大約三分鐘,身邊的人撤離。

鄭意眠聽著耳機裡的音樂,慢慢地思索道,應該過一會兒活動就正式開始了吧。她會被人帶著去嗅其他人麼?還是會有小瓶子或小留香紙,記錄他們的味道之後,再讓她進行選擇?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來接應她。

手上綁著的繩子很鬆,鄭意眠隻是抬了抬手,繩子就搖搖晃晃地從她手上掉下去了。

她覺得奇怪,又覺得環境有點不太對,像是站在外麵,還有迎麵而來的陣陣冷風。

也許這個活動沒她想得那麼簡單。

她伸出手,往前麵摸索了一下。

什麼也沒有。

她嘗試著邁動步伐,往前探尋地走了兩步,雙手往前摸索。

沒反應過來的下一刻,有手指順著她指縫鑽入,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與她十指相扣。

下一秒,相扣的手掌向內,來人壓過來,側頭,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吻。

她閉著眼,在他的氣息裡恍惚,像是在自己的世界裡感知到了,來自這個城市饋贈的初雪。

他的嘴唇像微冰的初雪落上臉頰,融化,冰冰涼涼,混著樹葉和青草的香氣。

耳機順著頭發滑到地上,梁寓伸手,鬆開她腦後的束帶。

鄭意眠睜開眼,微黃的小絨燈成行成列,掛在樹枝上,時而亮起,時而隱沒在層疊的樹葉後。

她身處一片樹林之中,這時候視線內的一切本該昏暗,但卻因為掛了無數串暖燈,而把這一處映得清晰起來。

他們背影交融,混於一處。

而圍起來的這一塊空地的正中心,擺著一塊蛋糕,蛋糕上燃著明黃色的蠟燭,燭光在風中綽約地晃動。

鄭意眠指了指蠟燭:“我十九了都,那上麵寫的是十八。”

“我知道,”梁寓輕笑,“但是你在我心裡永遠十八,永遠是少女。”

鄭意眠環視周遭,最終,輕聲問:“做這些很麻煩的吧?”

燈、場景、布置、蛋糕,還把她帶到這裡來……

“是啊,真的好麻煩,”他垂眸,聲音繾綣,居然有點誘哄和撒嬌的意味,“所以……”

“所以,嘴上獎勵一下吧。”

她噙笑,正準備誇誇他,但下一秒,就聽他答一句“好”,然後俯身,準確地攫住了她的嘴唇。

鄭意眠還來不及收口,維持著要說話的動作,唇還張著,他舌尖一路暢通無阻地探入,勾過她濡濕的舌尖,吮住。

她毫無招架之力,被他親得七葷八素,感覺到自己的舌尖被他輕輕地含住,而後一寸寸輕柔噬咬。

鄭意眠脊背發麻,也……不清楚自己該怎麼辦,手臂收攏,攬住他的脖子。

梁寓掀開眼瞼,見她眼睛閉著,眼皮輕顫,忍不住埋在她頸窩裡輕聲笑。

鄭意眠立刻伸手要推他:“你又笑什麼啊你……”

他不說話,感覺到她身上柔順又舒服的香味,沒辦法撤離,就埋在她頸窩裡深深呼吸,食髓知味,卻又不知餮足。

不過多久,鄭意眠感覺到不對勁了。

脖子上一疼,又一漲,細膩的皮膚很容易感受到他牙齒和唇的的攻占。

半晌,梁寓挪開腦袋。

鄭意眠低頭一看,當即捂住肩,漲紅了臉,磕磕巴巴道:“梁寓!”

“嗯,”他懶懶散散答,“我在。”

“在什麼在呀你,”鄭意眠咬唇,眉頭擰起來,“你……你怎麼能在這裡……我穿衣服怎麼辦?!”

“特意選了個看不到的位置,”他還挺洋洋自得,伸手扯了扯她的領子,“你看,這不就看不到了?”

鄭意眠:?

“那我應該誇你很厲害?”

他眉一挑,承讓道:“一般厲害吧。”

鄭意眠一時語塞,被他氣笑。

梁寓往前一步,氣息逐漸逼近:“這邊也來一個……好不好?”

話音剛落,似乎碰到從哪兒來的巡視的人,手電筒的光一下就明晃晃地刺過來。

“裡麵的人,乾嘛呢?!”

一聽這中氣十足的叫喊,幾乎未過思考,鄭意眠拉著梁寓就往前飛奔:“快跑。”

鄭意眠用起了生平最大的奔跑速度,梁寓在後麵哭笑不得地跟著。

跑到體力不支,鄭意眠終於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心有餘悸地往後看:“人……人沒跟過來吧……”

“沒,”梁寓笑著給她理理頭發,“不過就算跟過來又怎麼樣?隻要我們心裡沒有鬼,就……”

他話沒說話,鄭意眠惴惴地打斷。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脖子,眉頭略抬,下垂眼無辜又後怕。

“我們剛剛那個樣子……算沒鬼嗎?”

梁寓頓了一頓,而後,無法控製地笑出聲:“我們剛剛……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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