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正在商議這事。
李有為看著窗外瑟瑟的寒冬,不緊不慢地喝茶。
喬梁坐在旁邊默默陪著。
一會李有為轉頭看著喬梁:“梁子,你說文遠把你和沈濤他們發配來這裡,對不對?”
“當然不對,文遠是公報私仇。”喬梁憤憤道。
“那我之前把司勝傑他們發配到這裡呢?”
“這……”喬梁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了。
李有為看著喬梁:“譴責彆人的時候理直氣壯,怎麼輪到自己就啞火了?”
喬梁撓撓頭皮,還是不知說什麼好。
李有為歎息一聲:“出事後,我一直在反思自己以前在官場的作為,我似乎終於意識到,官場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放開放下,是無休無止的。作為領導,手裡有了權力,也不能恣意妄為,不能逆我者亡。不管是做官還是做人,還是寬容些好,對彆人寬容,就等於給自己留後路。可惜,這一點我領悟地太晚了。”
喬梁默然無語,內心感到震動,經曆了這次劫難,李有為變化真的很大。
又想,如果李有為不遭此一劫,或許也沒有機會
和心思去琢磨這些。
或許,人隻有落了難,遭受了重大挫折,才會深刻反思自己。
或許,自己必要的時候也要反思一下。
半天,沈濤端著熱氣騰騰的全羊湯進來了,牛誌強拿著碗筷,林建軍拿著幾瓶酒。
“我的駕駛員呢?”李有為道。
“我請他進來吃,他不來,說不喝酒,在外間自己一個桌,我給他弄了一盆全羊,他正吃得有滋有味呢。”沈濤道。
李有為笑起來:“那就隨他吧,來,倒酒。”
大家圍坐在炕上,倒滿酒。
然後沈濤看著喬梁:“喬主任,你發話吧。”
在這四人中,喬梁最年輕,但從報社那時候起,大家就習慣了以他為主聽他發話。
喬梁心裡一熱,有一種回到從前的感覺,舉起酒杯:“三位老兄,雖然李書記離開了官場,離開了報社,但他是我們心中永遠的李書記。為李書記對我們多年的栽培,為我們和李書記的這一場官場之交,為李書記今天的新生活,為我們大家今後必定美好的明天,乾——”
“乾——”大家都很激動,都乾了。
然後大家開懷痛飲,暢聊彆後情懷,沈濤、牛誌強和林建軍輪流給李有為敬酒,李有為來者不拒,都乾了。
不知不覺大家都有了醉意,說話更放開了,言語間的真情也自然流露出來。
沈濤越喝眼圈越紅,牛誌強和林建軍也是。
李有為看喝得差不多了,就建議吃飯。
吃過飯,大家喝了一會茶,李有為和喬梁告辭。
把李有為送到車前,沈濤他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