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他們從山上下來了,常大河褲子上都是泥巴,被羅陽和司勝傑一邊一個架著,走路一瘸一拐,嘴裡還哎喲哎喲叫著。
一看他們這狼狽樣,喬梁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尼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要是自己跟著,哪裡會出現這種情況。
等他們走過來,喬梁裝作吃驚的樣子:“哎呀,你們爬山這麼快就下來了?常局長,你這是……這是怎麼了?”
常大河看著喬梁苦笑:“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我不留神踩到了疏鬆的土質上,摔倒了,磕傷了膝蓋……”
“唉,你看這……這可太不好玩了……”喬梁連連歎氣,看陸平一臉晦氣,心裡又暗笑。
接著他們看到了渾身濕漉漉的唐曉菲,一個個睜大了眼睛,不由互相看看,接著陸平吃驚道:“唐科長,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唐科長,你這是怎麼了?”常大河也吃驚道。
唐曉菲此時驚魂剛定,內心正因為喬梁的捉弄和調戲羞憤難當,此時見到他們都在看自己,不由更加難堪,狠狠瞪了一眼喬梁,突然心念一動,接著道:“我在水庫邊溜達的時候,不小心滑落到水裡了,我大聲呼救,可是有人卻幸災樂禍見死不救,我好不容易才爬上岸……”
聽唐曉菲這麼說,大家都看著喬梁,陸平眼裡開始冒火,這裡隻有喬梁和唐曉菲在,唐曉菲說的幸災樂禍的人,當然是指喬梁。喬梁被駱飛調整到報社,自然心裡對駱飛不滿,如此,駱飛的外甥女落水,他見死不救是極有可能的。
常大河則皺緊了眉頭,心裡感到陣陣驚懼,今天是自己帶唐曉菲來這裡的,唐曉菲是駱飛的外甥女,駱飛對她十分疼愛,如果唐曉菲真的在水庫裡淹死了,自己如何向駱飛交代?駱飛必定會遷怒於自己,自己的前途必定就此折戟。
想到這裡,常大河看著喬梁的目光裡帶著十分的不滿,靠,你小子竟然見死不救,實在太過分了。
喬梁這時則感到懵逼,看著唐曉菲:“唐科長,明明是你落水後向我呼救,我用這根竹竿把你救上來的,現在為何如此說?”
說著喬梁指指地上的那根竹竿:“看,竹竿那半截還是濕的。”
大家都看著那根竹竿,然後又看著唐曉菲。
唐曉菲冷笑一聲:“喬總,做人可以無恥,但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明明是我在水裡掙紮的時候,你站在岸邊冷眼旁觀,等我好不容易到了岸邊,已經沒有危險了,你才拿起竹竿伸到水裡攪了幾下,你這算是救人嗎?明擺著是事後做好人……”
喬梁心裡開始憤怒,特麼的,這娘們人品實在差勁,自己救了她,她不但不感激,反而倒打一耙誣陷自己,做人做到這個份上,白搭一張漂亮臉蛋。
喬梁知道唐曉菲為何敢這麼說,剛才水庫邊隻有他們兩人,自己到底有沒有救她,全憑她一張嘴,而且唐曉菲對陸平和常大河相信自己的話是有底氣的。
憤怒之下,喬梁發出一聲冷笑:“好,好,唐科長說的好啊,不過,唐科長,我想提醒你,做人要有底線,說話要憑良心。”
唐曉菲滿臉怒容:“喬總,這話也正是我要送給你的。”
聽著唐曉菲和喬梁的話,常大河看看唐曉菲,又看看喬梁,一時無法做出明確的判斷。
陸平這時則下意識想相信唐曉菲,因為喬梁被駱飛整了,因為唐曉菲是自己迫切想緊貼的駱飛的外甥女,她現在既然如此說,自己沒有理由不信,必須信。
陸平臉色倏地一沉,伸手一指喬梁,冷怒道:“喬總,你想乾什麼?你都乾了什麼?”
喬梁兩手一攤:“陸書記,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什麼意思我告訴你。”陸平怒斥道,“今天常局長爬山摔傷,和唐科長水庫遇險,都是和你有關,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陸書記,咱說話要講道理,這怎麼就都是我的責任了?”喬梁憋屈道。
“廢話,你天天在生活基地,上山的路況有問題,你難道會不知道?知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們?唐科長掉到水裡,你為什麼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陸平繼續怒斥道。
喬梁呼了口氣:“爬山的時候,我本來想帶著你們去,但你卻不讓,不去就不去吧,我又想提醒你們半山腰那段土質疏鬆的事情,你卻又讓我閉嘴,現在常局長摔傷了,你把責任歸咎於我,這合適嗎?還有,唐科長水庫遇險的事,我到底有沒有救她,人在做,天在看,我和唐科長心裡都有數,至於你們怎麼認為,這個我無法左右……”
“狡辯,一派胡言!”陸平粗暴打斷喬梁的話,“作為分管生活基地的副總,你現在說出這話,明明是在推卸自己的責任,還有,唐科長明明是自己上岸的,你卻非說是自己救了她,喬總,這是不是很無恥呢?”
看陸平如此霸道無禮,喬梁心裡憤怒:“在此我要嚴正聲明,屬於我的責任,我絕不會推卸,但如果要想甩鍋給我,我堅決不接受。至於無恥,我想一定是有人無恥,但決不是我。”
聽了喬梁這話,唐曉菲雖然心裡有些發虛,但還是繃著臉,冷哼一聲。
看喬梁敢當著客人的麵和自己頂嘴,陸平火氣大了,剛要繼續叱喝喬梁,常大河這時道:“陸書記,好了,不要再說了,幸虧唐科長無恙,我也不過是摔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礙,這事到此為止吧,不要因為我們傷了你們內部的
和氣。”
聽常大河打圓場,陸平不好再說什麼了,常大河的麵子當然要給的。
陸平撲哧撲哧喘了一會粗氣,狠狠瞪了喬梁幾眼,然後對羅陽和司勝傑道:“快扶常局長到辦公室去休息,把衣服上的泥巴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