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現實世界一(2 / 2)

白檀咧嘴一樂:“叔兒,我心裡有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年上學的時候,在打架方麵,我可是一把好手呐。”

大叔撇嘴:“就你?不信。”

白檀:“……”

這話還真不是白檀吹牛,他本是孤兒出身,繈褓當中被好心人撿了去,放在陽光福利院,在那片遠離人煙,簡陋破舊的建築裡一待就是十幾年。

福利院裡的日子難過,僧多肉少,大大小小的熊孩子們一言不合就動手,因此,白檀雖然看著瘦弱,身手卻還算可以。

至少,學生時代從未有人能夠成功從白檀手裡搶走吃食【得意臉】

吃飽後,白檀便想要找處地方歇一歇,休息室裡早擠滿了工作人員,大家橫七豎八地倒成一片,見到白檀,還是有人挪出點空地,親熱地喊道:“來,小白,這邊!”

白檀燦爛一笑,露出珍珠般整齊潔白的牙齒,脆生生地應道:“哎,謝謝哥。”

本來隻打算隨便眯一會,沒想到竟然睡死了,等到白檀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出去工作了。

紫宸殿護駕的戲拍完之後,估計還要等一星期左右才輪到白檀上場,按說這會他已經可以滾蛋了,但是考慮到晚上會有老戲骨過來跟於懷遠飆戲,白檀乾脆就不走了,從自己的書包裡掏出一本書,把化妝凳拖過來充當臨時書桌,盤腿在地上坐好,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白檀沉浸在自己的精神食糧裡,如癡如醉地看了兩三個小時,直到房間內光線越來越昏暗,漸漸看不清東西,這才不舍得站起身,緊跟著就是一個踉蹌。

他一邊揉著自己漲疼的臂膀,一邊往室外走去。

布景內,於懷遠正扯著脖子吼台詞,似乎是想要表現出電視劇裡還是太子的男主臨危受命,親眼目睹父皇中毒不治而亡的悲傷與彷徨。

於懷遠還真是努力啊,瞧瞧,那脖子裡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不過,乾嘛總是抓著人家老戲骨的肩膀不鬆手呢,沒瞧見人老戲骨都快被你搖晃散架了嗎?

再反觀所有工作人員,竟然一個個不以為意的樣子。

正在奮力表演的於懷遠可不知道白檀心裡的碎碎念,他虎目圓睜,雙眉倒豎,動作也越來越大力起來……

這真是一個連不斷聳動的鼻孔都在強行加戲的奇男子啊……

話說回來,這老戲骨的演技倒著實精湛,最難得的是沒有絲毫表演痕跡,一言一行流暢自然,輕輕鬆鬆地碾壓對手,可比於懷遠的用力過度高明多了。

交代完最後一句遺言,老皇帝白眼一翻,終於駕崩了。

傷心過度的男主仰天長嘯,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場內幾台鼓風機和大功率人工造雪機適時運轉起來,場內瞬間飄起雪花。

白檀正對著於懷遠的表演哈哈哈,冷不丁被吹了一頭一臉,忍不住噴嚏連連。

漫天飛雪當中,有人霞姿月韻,沈腰潘鬢,宛若芝蘭玉樹,也不知灼傷了誰的眼球。

距離布景不遠的道路旁。

低調且奢華的黑色商務車內坐了個氣勢冷硬的男人,這人穿著一身頂級定製手工西裝,頭略微偏向左側,額頭緊緊抵在車窗玻璃處,眼神由最初的驚豔懷念,慢慢蛻變成濃烈的痛苦和掙紮……

這人是誰?為什麼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讓自己產生這麼大的反應?靈魂都忍不住為此震顫。

捏在手指間的雪茄煙漸漸燃至儘頭,男人卻恍若未覺,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著一下又一下越發激烈的心跳聲,急促地大口喘息著,仿若一條瀕死的魚。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為劇烈的疼痛源源不斷地襲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毫不留情地□□著男人的心臟。

細細密密的冷汗不斷沁出,男人赤紅了眼睛,發出聲聲野獸般的哀鳴,伸長的脖頸上有根根青筋爆出,如同一條條細小卻攜帶著劇毒的蛇。

“容總,容總,您怎麼了?”司機和保鏢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跑到後座。

男人死死盯住不遠處的少年,唇齒間縈繞著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他恍然憶起了一個融在骨血裡的名字,想要吐出,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保鏢經過特殊訓練,快速冷靜下來,他掏出手機往住宅裡打電話:“喂,隊長,是我,快讓人把徐醫生請來,要快,容總現在很不對勁!”

男人意識開始模糊,卻仍然固執地望向窗外,嘴唇無聲地開合著。

“媽個雞,還真冷啊。”白檀搓了搓手臂,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想看的戲也已經演完了,當即決定回家給自己下|麵條吃。

不知道從哪個劇組裡飄過來一段悠揚哀怨的曲子,悲悲切切,宛若遊絲,輕輕撥動心中隱藏極深的一根弦。

白檀情緒莫名被觸動,他雙手插|進褲子口袋,仰頭望著姣姣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感慨道:“真他娘的餓啊……”

白檀轉身,與急速行駛的黑色商務車擦肩而過。

圓月高懸,少年的身影漸漸拉長,一點點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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