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阮青鬆掌控住整個白家,成為新一代的香藥之王,借著白氏先祖的餘蔭,結交宮廷權貴,於黨派之爭中成功站隊,在新皇麵前掙下從龍之功。
故事的最後,阮青鬆風光無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朝野上下無不盛讚其有先祖白衣客的風采,卻不知真正的白氏傳人早已死去多年,屍骨就被埋那一叢叢嬌豔花朵下的泥土裡。
一次又一次的,阮青鬆帶著得意笑容,從花園緩步走過,享受著功成名就的滋味。
台階儘頭,一身華服的新皇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燦爛如錦的繁花。
為幼子穿好衣服後,阮白氏讓小婢們將早膳端進暖閣的隔間,牽著兒子走過去坐定。
白檀偎在阮白氏身側,慢條斯理地吃著碧梗粥。
從呱呱墜地那日算起,白檀已經來到大周朝將近四年了,耳濡目染地倒也改掉不少惡習。
現實社會的白檀隻是一介孤兒,每日為如何吃飽肚子奔波忙碌,吃飯的樣子自然雅致不到哪去。
到了這裡,白檀的脾胃變得嬌弱不少,稍微吃多吃快一點都要遭罪,再加上阮白氏的細心教導,儀態上有了很大的改善,舉手投足間已然漸漸顯露出屬於貴族的風範,起碼不再被阮白氏戲稱為“小饞貓”了。
此時門外快步走來一身形高挑的綠衣姑娘,她站在門簾處躬身略行了禮,急聲道:“夫人,公子失足落水,現下昏迷不醒,求您的恩典,拿拜帖讓陳醫正過來瞧瞧吧。”
白檀心裡一咯噔,劇情就要開始了,隻怕以後再難有太平日子過了……
阮白氏聽了這話心中不快,又見兒子停下吃粥的動作,深恐他想起阮樂正那個小人,連忙給自己乳母張媽媽使了個眼色。
張媽媽會意,掀開簾子,先指使兩個力氣大的婢女摁住綠衣姑娘,拖到拐角處,揚手一巴掌打了過去,這才開口道:“好個不會說話的小蹄子,公子好端端地用著早膳呢,你就敢這樣紅口白牙的咒他!仔細我撕爛你的嘴!”
綠意捂住臉,分辨道:“媽媽莫惱,婢子一時著急說錯了話,饒我這一遭吧。”
張媽媽冷哼一聲:“不是老太婆我多事,隻是須叫姑娘知道,白府裡到底誰是主子,姑娘耳聰目明的,也該知道屋內現坐著的兩位才姓白!”
綠意羞慚:“媽媽快彆說了,婢子因著被夫人派去服侍公子……哦,是鬆少爺,難免對他多上心些,並沒有彆的意思。”
張媽媽眯著雙眼,仔細將綠意臉上的神情審視一番,直看到綠意心驚肉跳,才轉開了眼,淡聲道:“你能如此想最好,府裡那些眼皮子淺的,隻見了老爺對夫人公子不上心,便以為自己也能趁機踩兩腳,整日巴巴地往點星齋裡跑,殊不知白家祖上如何風光,埋下的根基又豈是外人能隨意動搖的?可千萬彆為了一時痛快,斷送了一大家子的活路,且想想你那在南城花圃裡做活的老子娘吧。”
聽了這話,綠意不覺心驚肉跳,深深福了一禮:“多謝媽媽指點。”
張媽媽笑道:“姑娘這話可真是折煞我了,好了,鬆少爺既然病了,還是趕快去外院金匱閣請位先生過來瞧瞧才是正經。”
綠意小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