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貢院前的丹桂街,白檀腳步輕健地從馬車上躍下來,衝著車廂內躬身行禮,“母親安心,檀兒這就去了。”表情輕鬆愉悅,散發著滿滿的少年朝氣,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反倒是阮白氏這個來送考的家長憂心不已不已,掀起簾布一角,一迭聲地說道:“筆墨可還夠用?不如再添上一錠鬆煙墨?還有那幾隻狼毫,丫頭們可細心檢查過了?”
白檀十分無奈地笑道:“母親多慮了,竹籃都已經塞滿了,焉有不夠用的道理?況且,貢院門禁森嚴,本就對舉子們攜帶的東西限製頗多,兒子這些東西能不能拿進去都是兩說呢。”
阮白氏聞言隻能作罷,在白檀再三要求下,依依不舍地命人駕車回府了。
還未到進場的時辰,貢院門前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白檀遠遠地便看到一身華服的阮青鬆被人簇擁著,談笑風生,乾脆尋了處安靜地方,慢慢想著心事。
阮青鬆前世懶散慣了,即便踩了狗屎運,白撿了一世人生,也從未想過踏實進學,反倒總做些投機取巧的事,專挑些旁門左道走,委實讓人瞧不上。
按照原定世界發展軌跡,為了在此番會試當中取得好名次,阮青鬆會特意抄襲曾被欽點為狀元的南宋文人文天祥的佳作《禦試策》。
因著這篇文章的內容實在是字字珠璣,句句箴言,讓人不禁拍案叫絕,直如班香宋豔一般,眾人對寫成此篇的舉子也不免高看一眼,任誰都要誇讚一句年少有為,就連幾位主審官都對阮青鬆印象頗佳,回去赴命時少不得美言幾句。
東宮太子薑琸求賢若渴,聞聽此事,對阮青鬆大為褒獎,連連感歎道:“麒麟才子,果然名不虛傳!”
自此阮青鬆麒麟才子的名號算是真正坐實,徹底耀武揚威起來。
白檀心中十分清楚事態發展趨勢,卻並不打算在現階段進行乾預,有道是登高必跌重,嘗過無限風光的滋味,才會更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更何況會試出榜之後,再過不久就是殿試,最多不過月餘,白檀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