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誰殺了我(九)(2 / 2)

一襲青碧色衣裙的無憂笑吟吟地上前一步,掏出一隻丁香色荷包塞到阮青鬆懷裡,語氣親熱地說道:“怪道公子時常誇鬆哥兒聰慧呢,我和百歲兩人竟是個傻的,看到主子們拌嘴,就嚇得鴉默雀靜的,還是你有辦法,這麼一勸就好了,這是公子賞的,快些拿著吧。”

為了凸顯自身溫潤端方的氣質,阮青鬆今日特意穿了一襲青色交領長袍,這本無甚錯漏,然而,他卻忘了,白府上的一等婢女小廝也是慣常穿青衣的。

方才阮青鬆一人獨處時還不覺得什麼,現在與白檀的侍婢無憂待在一起,兩人俱是青衣青褲,不知道的,怕是會把兩人身份搞混。

阮青鬆眼眸中劃過一抹惱怒,強顏歡笑道:“弟弟又同我玩笑了。”

他眼眶微紅,星眸含水,眼波粼粼地望向薑琸,竟是一副小女兒姿態。

薑琸的眉頭輕輕皺起,反而煞有其事地衝白檀點點頭,讚道:“白公子果真有世家風範。”

阮青鬆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

薑琸卻覺得這白小公子舉止清雅,言談不俗,即便是已經識破自己的身份,也依舊從容淡然,不卑不亢,實在難得。

至於阮青鬆嘛……

薑琸輕搖折扇的動作稍稍停頓。

原本他還覺得此子飽讀詩書,將來必定大有可為,如今看來縱有才華,心胸卻不夠豁達,到底是落了下乘。

阮樂正不想讓薑琸在此地多留,拱手道:“天氣炎熱,微臣在書房內略備了些茶水,請殿下移步。”

薑琸點頭:“也好。”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盯著白檀看了一眼。

白檀淡然地拿起茶盞,仰頭喝了一口百歲特意釀製的梅子茶,恰好避過對方窺探的目光。

嗬嗬,正牌攻上線,馬上就要開撕了,真是讓人興奮啊。

阮青鬆神色複雜地看著白檀,“你不是最討厭悶熱天氣嗎?為何偏偏今日出來?”

白檀不以為意道:“偶爾改變一下愛好也不錯,比如我原是喜歡調香製香的,若是哪天厭了,讀讀書,寫寫字,也還風雅有趣,你說對嗎?”

阮青鬆心中一驚,冷著臉離開了。

“咱們這位麒麟才子脾氣倒是不小。”白檀打趣地笑了。

阮青鬆很早之前便立誌要走科舉仕途,年幼時就陸陸續續地傳出不少驚世佳作,在京城文人圈裡一直享譽盛名,不到十五歲就取得了舉人功名。

更妙的是這人深諳炒作之道。

須知當年在白檀有意引導之下,阮樂正個老狐狸原本已經注意到阮青鬆的異常之處,從而心生戒備的。

這也難怪,試問,一個本來隻懂調皮搗蛋、大字不識的孩童,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又是寫詩,又是作文的,任誰能不懷疑?

阮樂正又是狡詐多疑的性格,心裡種種猜測一個比一個陰暗,看著阮青鬆的目光也越來越冷。

阮青鬆察覺到之後,方才醒悟自己一心想要展露才華,贏得阮樂正的全力栽培,卻忘了事出反常必為妖,自己做的確實有些過了。

然而,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冒然否認反倒難以自圓其說。

思來想去,阮青鬆定下一條妙計。他先是接連幾日嚷著晚上做了噩夢,夢到有一集獅頭、鹿角,虎眼於一體,尾巴長而粗的怪物追趕著他跑,一邊跑一邊噴火,那火焰直灼燒到他的頸背處,卻又不傷及性命。

流言莫名其妙就從白府傳了出去,眾人都感到驚訝好奇。

直到一日,有位白發蒼蒼的老翰林來府中做客,聽說此事後讓阮青鬆將那怪物畫在紙上,眾人看時隻見那怪物似龍非龍,似馬非馬,正是上古神獸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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