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成為白月光(十九)(1 / 2)

() 月色清輝之下, 穿著白色襯衣, 亞麻色針織外套的少年淺淺一笑,軟語喚道:“謹城。”

俊朗挺拔, 身形修長如翠竹的青年癡然道:“是你, 你又回來了, 我……”

周圍飄散著淡淡白霧,一切如夢似幻, 少年精致昳麗的眉眼, 美好到不真實。

明明是夙願得償, 青年卻毫無半點喜悅,反而心似刀絞, 如飲□□, 他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想要將少年擁入懷中, 卻握了滿手血腥,禁不住悚然一驚。

再抬頭時,少年已經換了一張慘白猙獰的臉,滿身鮮血,聲音嘶啞地慘叫道:“好疼啊, 救救我,快點救救我!”

顧謹城喃喃重複道:“對不起, 對不起……”

少年的表情陡然變得狠戾起來,怨毒地望著他,淒然道:“都怪你, 顧謹城,都怪你,你好狠的心啊!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不,不要!”顧謹城大喊一聲,猛然驚醒,四下環顧,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奢華的包房,周圍擁簇著一群衣著光鮮亮麗的同事,手握話筒的靚麗女郎甜美嗓音戛然而止,音響裡播放著的抒情樂孤單環繞了半晌,卻無人欣賞。

“顧少,您,您沒事吧?”一位身材曼妙,長發披肩的女白領遲疑著問道。

顧謹城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副心有餘悸地模樣,抹去額上冷汗,冷淡道:“我剛才怎麼了?”

周圍人麵麵相覷,顧忌著這位的身份,都訕笑著不敢直說。

戴著黑框眼鏡的理工男卻沒有想那麼多,直愣愣地說道:“你剛才一直在說對不起,彆怪我啊什麼的,顧少,你不會是做什麼虧心事了吧?”說完,還自以為幽默地哈哈笑了兩聲。

這個智障!

其他人一臉恨鐵不成鋼。

顧謹城表情一滯,他拿起外套,麻木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兒,賬都算我的。”

一群人客氣而恭敬地挽留了幾句。

夜涼如水,空中彌散著淡淡的汽車尾氣,儘管道路兩盤植滿蒼翠的法國梧桐,也治愈不了令人作嘔的刺鼻感覺。

不知不覺間,又走回到青木高中附近,仿佛是一種宿命,怎麼都逃脫不掉。

學生和老師早已放學離開,夜幕籠罩下的青木高中,安靜得如同一座死城,寂然無聲。

清風來襲,狹裹著三分梔子花的香氣,無數過往回憶片段紛至遝來,亂哄哄地擠入腦海,讓人頭痛欲裂。

上課時的回眸淺笑,綠蔭道中的驚鴻一瞥,領取獎學金時姣好乾淨的眉眼淺笑盈盈,麵對喜歡頂撞、屢教不改的“學生”,又會惱得怒發衝冠,氣勢洶洶……

太多太多了,讓人舍不下,忘不掉。

樹下的青年早已淚流滿麵。

正當顧謹城沉溺往昔,不可自拔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響起,來電顯示是助手小李,在下班休息後還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顧謹城收拾好情緒,快速接起——時隔五年,他早已不是那個仗著出身,囂張恣意,萬事隨心所欲的大少爺了。

當年那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想要挽救時,一切都晚了,但總歸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也怪他後知後覺,少年死去的那天夜裡,才發現顧深對白檀竟然有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事發後的第二天,顧深不顧顧謹城的拚死反抗,態度強硬地命人將他送出國,連葬禮都禁止他參加,以至於顧謹城竟不知道白檀安眠於何地。

剛開始的時候,顧謹城哭過,鬨過,甚至不惜大打出手以命相逼,都未曾讓顧深有片刻動搖,看守他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彼時,顧深隻給了他一句話:“顧謹城,在擁有足夠的能力反抗我之前,千萬彆回來,否則,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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