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原本正在室內作畫,聽到窗外的動靜,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卻沒太當回事。
第一出版社那邊的意思是趁熱打鐵,漫畫《真相》更新到第三卷,現在已經逐漸培養起來了一部分的粉絲,但這些人大多隻是一時的喜好,還沒有產生持續性的興趣,為了固粉,後續的更新必須要緊緊跟上,而且還要保質保量。
為了不辜負讀者們的期待,白檀近期有意閉關修煉,打算憋個大招。
外麵的雨越來越大,從淅淅瀝瀝,到傾盆如注,強力洗刷著這座城市,漆黑的天幕中劃過幾條閃電,像是猙獰騰躍的銀蛇,張開黑洞似的大口,叫囂著劈向人間,哢嚓一聲,震耳欲聾。
透過玻璃和雨幕,遠遠望去,周圍原本熟悉的一切,都扭曲變形,成了未知的模樣,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印入瞳孔中。
白檀捂了捂胸口,失神地呢喃道:“奇怪,怎麼總感覺,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他蹙眉想了一會,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很快就放棄了。
大雨嘩啦啦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五六點才漸漸停止,雨後的芳城煥然一新,空氣都變得更加清新潤澤。經過一夜風吹雨打,道旁的綠化樹落了不少葉子,雜亂無章地黏在柏油路地麵上,莫名多了些蕭瑟和涼意。
清潔工一大早就開始打掃衛生,枯瘦的雙手,緊緊抓著掃帚,佝僂著身形,一下一下的認真掃除汙穢。七一路的中段,有一處供市民休憩放鬆的文化廣場,四周以仿古式欄杆圍了,外圍挖了一條深約兩米的溝渠,種植著一些常見易活的水生植物,因為還未到夏季,荷花並未開放,隻有翠綠圓碩的荷葉,密密麻麻地鋪蓋著湖麵。
清潔工年紀比較大了,眼神不太好,伸著胳臂撿浮在水麵上的塑料袋時,模糊看到,綠色粘稠狀的水藻下,一團白花花的軟肉若隱若現。
烏雲消散,暖融融的陽光灑落下來,清潔工揉了揉眼睛,駭得大驚失色,淒厲地喊道:“殺人啦!殺人啦!”一邊喊,一邊跌跌撞撞地跑走,沿途撞倒不少行人。
芳城警局接到報案之後,第一時間就派出工作人員,來到現場進行查驗,詳細詢問了清潔工,以及其他圍觀路人。
七一路是芳城的主乾道之一,周圍都是商業街、美食城,還有各式各樣,高高低低的辦公大樓,人流量非常大,給警方的排查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按理來說,這麼繁華的商業街區,應該到處都有攝像頭等監控設備,但巧就巧在,最近有幾家店鋪正在拆遷、裝修,影響了附近的電路,導致有兩三處攝像頭停止工作,遺漏了昨天晚上的情景。
再說屍檢這邊,死者是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女生,中長發,體型偏胖,被害時穿著一件裸粉色碎花長裙,軟底膠質白色板鞋,拎著藏藍色帆布包,中規中矩的打扮,款式十分普通常見。
因為在水裡泡得時間太長,死者的麵容已經出現一定程度的浮腫,本就圓潤肥碩的臉龐,脹得又大了三圈,五官都有些走形,辨識不清原來的長相。
死者的帆布包裡,除了一些化妝品和零碎用品,沒有什麼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詭異的是,死者的衣物都比較廉價,明顯是出身不高,但她的帆布包裡卻有一條造型特殊,價值不菲的項鏈。
在熱心市民的配合下,警方很快就找到一些線索,經過現場辨認,最終確定,死者是芳城大學的一名在讀學生,名字叫做任真真。
經同學們反應,這個任真真好吃懶做,明明家境一般,卻有著改不掉的公主病,抱有不切實際的夢想,尤其喜歡追星,整天對著流量小生,左一個“愛豆”,右一個“老公”,天天幻想著能夠嫁入豪門,飛上枝頭變鳳凰,連睡覺都要抱著偶像的等身抱枕,花癡程度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迷戀也就罷了,任真真還有許多騷操作,看得人歎為觀止,比如冒充經濟困難的貧困生,領取助學金,轉頭用來看演唱會;偷偷將室友的高檔護膚品擠出來,轉手賣出去;私底下跟校區某位男領導搞曖昧,競爭保研名額……
據同專業的幾個女生說,任真真雖然生得有點胖,但是長相不算醜陋,仔細看一看,大眼睛,小嘴巴,頰邊兩個深深的小酒窩,也有幾分甜美可愛。
最難得的是,任真真有一把空靈悅耳,清脆動聽的好嗓子,單單聽她說話,實在很難想象,如此美妙的聲音,主人的品行竟然那麼低劣不堪。
有男同學說,曾經偶然間看到,任真真跟一個四十多歲,其貌不揚,西裝革履的男子行為親密,一起出入某會所。
在校方的幫助下,警方一點點排查任真真生前的人際關係,試圖找到一些突破口。
任真真的死影響惡劣,發現屍體時,又有許多路人在場,即便警方為了安定社會環境,控製輿論方向,有意封鎖消息,但是這件事到底還是很快就見了報,各大媒體、社交平台都在爭相報道。
白檀吃晚飯時,無意中聽到地方電視台的主持人,聲情並茂地講述這一案件,皺著眉頭聽了一會,竟然聽出了三分淡淡的熟悉感。
顧見容疑惑:“你怎麼不吃了?”
白檀猶豫了一下,指著電視屏幕問道:“這件案子誰在負責?”
顧見容眉眼不動:“是馮思魏。”
白檀哦了一聲,心道:如果是馮思魏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破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單元比較短,很快就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