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執手風雨(十八)(1 / 2)

() 雲九霄與李潛斡旋之餘, 便會暗中潛入宮闈, 同白檀私會, 他於自己心意之上,再無絲毫遮掩。

月淡星繁, 滿室寂寂, 唯有草際鳴蟲, 低低絮語。

因怕白檀長日無聊, 雲九霄常常來陪他, 還一再戲言道:“等到李潛那小崽子伎倆用儘,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我們就離了此間,一同去逍遙快活,好不好?”

白檀沉吟片刻, 閒閒落下一個白玉棋子兒, 在雲九霄維持不住麵上鎮定,漸漸露出預示著掠奪的凶狠神色時,抿唇樂道:“唔, 若是到了那時, 你我皆平安無事, 我就給你答案。”

雲九霄一喜, 起身大步邁過來,橫伸一條手臂,撈過白檀狠狠吮||吸一口, 輾轉舔|舐,過足了癮,直讓白檀連耳帶腮暈紅一片,頰邊更像是淺淺飛了兩抹胭脂,眸色流轉,瀲灩多情。

空氣莫名粘稠起來,雲九霄大口喘著氣,如狼似虎地盯著白檀,惡聲惡氣道:“等到那一天,我定要……”

白檀心頭也熱烘烘、甜滋滋的,他將手貼在棋盤上,借由那微末涼意,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良久,輕聲道:“大事為重。”

雲九霄近些時日做慣了偷香竊玉的風流客,已是熟門熟路,照舊在宮內盤桓兩個時辰,待到天色即將透亮,就快速翻身離去,依靠夜色遮掩,偷偷溜回白府。

正要推門進入臥室,院落牆角的陰影裡驀然走出一個人來,含著幾分戲謔笑意,打趣道:“前人雲‘夜來冒霜雪,晨去履風波’,我們雲大將軍,暮往朝歸,當真是好生辛苦。”

雲九霄推門的動作一頓,他早料到會有此一遭,是以也準備好了腹稿,並未如何慌張,回首看去,但見白文禮周身氤氳著濕潮潮的霧氣,顯然是久候於此。

兩人軍旅多年,性情陶冶得豪爽不羈,分外灑脫,直接撩了下擺,在石桌兩端坐了,白文禮率先發問道:“說說吧,你到底做什麼去了?”

無論如何,醜媳婦也要見公婆。

雲九霄自詡品行出眾,勉強擔得上一句人中龍鳳,倒並非粗鄙醜陋,猥瑣不堪之流,按理來說滿可以上得了台麵,況且,不論是在淮南、榮平城,還是塞外,哭著喊著想要嫁入雲家的姑娘,滿坑滿穀。

無奈,他與白檀同為男子,情況特殊,自不能以常理揣度,他雲九霄雖然方方麵麵比較優秀,但白檀也是萬中無一,被家人捧在手心裡嗬護的。

思及此處,雲九霄麵皮發緊,腰背筆挺,硬著頭皮說道:“文禮,我與你說一件事,你聽了先不要激動。”

白文禮長眉一挑,看雲九霄一副如臨大敵,正襟危坐的模樣,不覺也肅了神色,道:“出了何事,難道是我三叔……”

“不,他很好,是我……”雲九霄繃緊唇線,乾巴巴地說道:“你還記得,之前你屢次三番要同我結拜,我都不願意嗎?說起來有點難以啟齒,其實我好似添了龍陽之癖,看上了你……”

白文禮駭然變色,猛地跳起,一蹦三尺高,一臉的難以置信,驚恐道:“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我可是一直拿你當兄弟!”

雲九霄:“……”

他渾身惡寒,忍不住捏緊拳頭,額頭青筋暴跳,嫌惡道:“白文禮!你說什麼夢話?我就算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你,我喜歡的人是你三叔。”

出人意料的,白文禮並未如何驚訝,反而長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嘛,你跟我三叔關係也太親密了些,整個一如膠似漆,我以前還想過,若是我三叔真有那份心思,你如果不從的話,我該怎麼辦……”

雲九霄心情微妙,寒聲道:“哦?那你想好了嗎?”

白文禮攤開手,無辜地說道:“還能怎麼辦,隻要我三叔開口,我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到他床上啊,不然,三叔要是不開心,我大伯母光憑一張嘴,就能把我嘮叨死!”

雲九霄沉默半晌,用一種慈愛和善,略帶些讚許的目光,重新看向自己未來的大侄子,宛若一個合格的長輩,語重心長道:“想法不錯。”

白文禮:“……”簡直忍不住瑟瑟發抖,心道到底要不要告訴大伯父大伯母他們,有一隻變態盯上了三叔?

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風起雲湧,朝堂形勢幾度變換,李潛想要拉攏文臣,借他們的嘴,收歸兵權,再一一將其化解,他雖然做得極為隱秘,手段也乾淨利落,但到底年輕些,露了痕跡,手下人也都是近幾年剛剛培養起來的,缺少心腹,有些極為關鍵的環節,被人暗中留心,猜出了頭尾。

雲成虎浴血半生,跟許多武將都有過命的交情,再加上大家有共同的利益,自然同氣連枝,擰成一股繩,任由天子重文輕武,一再打壓,也不能削減其鋒芒,那些輕飄飄的懲罰落在身上,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罷了。

李潛這個人極度自負,又極度自卑,特殊的經曆,造就了他矛盾而又扭曲的性格。在繼位之初,這位年輕的天子,也曾勵精圖治,銳意圖強,長久的隱忍耗光了李潛的耐性,他等不及要征服整座大燕王朝,讓所有人臣服腳下,享受唯我獨尊的滋味,仿佛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宣告他這麼多年的犧牲,全都是值得的。

但是,很快的,李潛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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