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朱雀大街貫通南北,東街貴,西街富,三環以內便是非富即貴,各路衙門大院都集中在這裡。
今年楊家的年夜飯,雖然還是熱熱鬨鬨,但吃團圓飯的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楊英。
並且管事兒的老板娘也很罕見隻是出來吃了一杯酒,便回去了。
獨孤文獻給娘家打了電話,那邊一片陰霾,怎麼處理獨孤晟還有五十個“雲中會”骨乾的後事,是一件頭等重要的事情。
現在有五十家的人找獨孤武成討個說法,後來變成了找獨孤如願討個說法,畢竟找到獨孤武成的時候,才知道他兒子獨孤晟也死了。
江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不到真的金盆洗手一天,哪天暴斃都是很正常的,也沒人真有什麼怨言。
關鍵是安家費。
獨孤晟當時承諾的是事成之後,一個人二十萬辛苦費。
現在變了,辛苦費一分不能少,還得再算安家費,並且在“盛樂地產”的人身保險,該執行還是得執行,這是保險公司的事情,跟“盛樂地產”無關,跟“雲中集團”也無關。
總之,死人的家屬,對複仇毫無興趣,但對從楊家訛一筆錢,很有興趣。
獨孤如願跟女兒通過電話之後,就說這邊群情洶洶,都在討要說法。
實際上就是讓女兒做好心理準備,跟夫家商量好,該出點錢就出點錢。
死了個孫子,獨孤如願沒啥感覺,反正他也不喜歡獨孤晟那種耀武揚威的莽夫做派,早晚都是要死的,不是死在建鄴,也會死在幽州,或者渤海或者什麼犄角旮旯。
倘若哪天喝啤酒吃燒烤被染個黃毛的小混混一刀紮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較起來,能從親家女婿那裡敲詐個六七千萬,比報仇雪恨強。
楊仁壽吃完團圓飯,就召集了親信骨乾開會,也叫上了老婆獨孤文獻。
“建鄴警方說是火並,那就是定了性,現在你們怎麼看?”
“大哥,這件事情,我看到此為止。除非動用製式武器,否則,想要弄死這個李解,隻怕很難。”
楊仁壽的小弟楊師仁年紀很輕,跟楊仁壽兒子們的歲數差不多,所以在家裡一直很受楊仁壽這個大哥的照顧。
不過楊師仁並不簡單,跟楊英這個隻會仗勢欺人的二世祖不同,楊師仁在中亞和安西邊疆區都打開了業務,“開皇集團”的中亞旅遊項目和酒店業,都是楊師仁帶著人拓展出來的。
後來在中亞的文化作品小語種版權代理運作,也是楊師仁闖出來的經驗,之後楊英去三江省的業務,其實就是“依葫蘆畫瓢”,隻不過玩脫了,變成“畫虎不成反類狗”。
“唉……”
楊仁壽歎了口氣,“實不相瞞,當初我已經準備好跟‘創作能力’談判,合資也好,注資也罷,得罪一個無父無母無兒無女的孤兒,毫無意義。隻是沒想到你大嫂……”
“大嫂也是關心老二,當爹娘的,心都是一樣的。真要說做掉了這個李解,也沒什麼。隻不過沒有預計到這個人本人有這麼凶悍的身手,要不是視頻分析確定他沒有裝配動力支架,我是真的以為他穿了軍方的製式外骨骼裝備。”
聽到楊師仁這麼說話,獨孤文獻感激地看向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楊家當家這一代人,確實要比下一代強。
對比楊英,獨孤文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這光景也是非常後悔。
既有害死了五哥獨孤武成兒子的內疚,也有楊家即將出點兒血的憤怒。
她很清楚娘家那邊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