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一下眉心說：“是爸爸對不起她，我以後會想辦法彌補，但是她不能嫁給顧淮，如果他們結婚了，我們一家四口就再也不能團圓了。”
聽到這些話，裴子墨眼睛有些發紅：“你早乾嘛去了，當年你不要她和妹妹的時候，就沒想到今天嗎？現在知道媽媽的好了，晚了，她和顧叔叔馬上就要結婚，顧奶奶也要過來給他們操辦婚禮，你就等著我和妹妹喊彆人爸爸吧。”
說完，他毫不留情把手機掛斷。
他蹲在洗手間裡，眼睛逐漸變得通紅。
他又何嘗不希望媽媽跟爸爸複合，他又何嘗不希望他們一家四口團圓。
可是媽媽被爸爸傷害那麼深，她怎麼可能原諒他啊。
他也不舍得讓媽媽受這樣的委屈。
裴子墨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悄悄回到房間。
看著床上睡熟的小泡芙，他低頭親了一下她肉嘟嘟的小手。
小聲說道：“妹妹，不管媽媽最後選擇誰，哥哥都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不讓你被人欺負。”
裴時衍靠在椅背上，回想著兒子剛才說過的話，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一樣，戳進他胸口。
兒子說得沒錯，他們一家四口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現在正在飽嘗江黎當年眾叛親離的苦果。
這是他該有報應。
飛機在半個小時以後終於起飛了。
等到他趕到裴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天空已經下起了秋雨，雨水打濕了裴時衍的襯衫，也淋濕了他那顆傷痛的心。
他從車上下來，邁著大步直接走進彆墅大廳。
裴夫人正在澆花，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有些驚訝：“阿衍，下雨了怎麼不打傘？你的助理是擺設嗎？”
裴時衍睨了她一眼，喉嚨裡發出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
“為什麼要毀了江黎？！”
裴夫人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訕笑一下：“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毀江黎了？她不讓墨墨回來見我，我都沒敢找她，我怎麼毀她啊。”
裴時衍臉色陰沉至極：“你派人跟蹤我，拍下那些照片，然後斷章取義發布到網上，在她接受表彰的時候，又買水軍衝上熱搜，還在現場安排人故意挑事，難道這不是你做的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手段竟然這麼卑鄙！”
聽到這些話，裴夫人就知道裴時衍已經查到證據了。
她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她把噴壺丟在地上，冷笑道：“這能怪我嗎？還不是怪江黎，她都跟你離婚了，還整天勾著你的魂兒，就連墨墨也是，被她都帶壞了，連我這個奶奶都不想認了，我能不生氣嗎？”
“所以您就這麼對她？您知不知道，這個職業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成績，卻差一點被您毀了，您知不知道，您這麼逼她，會直接把她推給顧淮，讓我的女兒喊他爸爸！”
裴夫人剛想說什麼，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她愣怔看著裴時衍：“你說什麼，什麼女兒？那個小啞巴不是江黎和顧淮的女兒嗎？”
裴時衍眼底發紅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泡芙是江黎喝了三個月中藥有的孩子，就因為算命先生說我要有個女兒，從此就可以順風順水，她就拚命給我懷上的孩子。
她們被我拋棄也就算了，您現在又把她們娘倆推給彆的男人，她是我的女兒，您的親孫女，您就這麼不想要她嗎？”
聽到這些話，裴夫人整個人都驚住了。
她忍不住踉蹌幾步，跌坐在沙發上。
嘴裡不停呢喃著：“那個小啞巴竟然是我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