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她或許一直都在期盼,期盼他拿到掌權人以後,他當著眾人把這枚戒指親自戴在她手上吧。
多麼傻的姑娘啊。
她從來都沒懷疑過他。
一直那麼癡情地愛著他。
還為了他事業順風順水,偷偷喝了三個月中藥懷上女兒。
一個女人到底有多愛一個男人,才會為他付出這麼多。
她一直都在用生命愛著他,可是他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跟她提出離婚。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他真他媽不是個人。
裴時衍一遍一遍摸著江黎的東西,每觸碰一件,他的心就跟著疼一次。
他從來沒發現,他的淚腺怎麼那麼發達。
積攢三十多年的眼淚,都在今天流出來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房間的門被人敲響。
外麵傳來裴子墨的聲音:“爸爸,你在裡麵嗎?”
裴時衍立即斂起所有傷痛,整理一下情緒,走過去開門。
看到爸爸眼睛有些發紅,裴子墨就知道發生什麼了。
他仰頭看著裴時衍說:“哭有什麼用,早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心疼。”
麵對兒子毫不留情的譴責,裴時衍並沒生氣。
而是揉揉他的頭說:“換上衣服,讓管家送你去媽媽那裡,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應該希望你和妹妹都在場見證她的幸福。”
裴時衍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來這些話的。
說到最後,他覺得喉嚨都堵塞了。
裴子墨眨巴幾下眼睛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有沒有事也不用你管,路是我自己選擇的,無論什麼結果,我都得受著。”
看他那麼傷感,裴子墨有些心疼。
但一想到曾經他們對媽媽做過的傷害,他的心疼連十秒都沒有。
他拿著東西跟著管家上車。
江黎和顧淮的訂婚宴辦得很熱鬨,顧家和宋家都是豪門。
很多賓客都前來祝賀。
宋嘉辰還‘好心’給裴時衍發過來幾條現場視頻。
親眼看到彆的男人跟江黎訂婚,裴時衍心臟就像被人插滿了銀針。
密密麻麻的疼讓他忍不住喝了很多酒。
一直都在陪著他蘇景玉,看他這麼玩命,嚇得立即搶過他手裡的酒杯。
“行了,彆喝了,你有胃病不知道啊。”
裴時衍並不聽勸,反而瘋了一樣奪過酒杯說:“死不了!”
蘇景玉氣得把酒杯還給他:“行,喝死你的了,你的一雙兒女徹底喊顧淮爸爸了。”
一想到這個,裴時衍又倒了一杯酒,猛地仰頭喝下去。
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隻有這樣,他的心才不會那麼痛。
可是為什麼,他都喝了那麼多酒,他的心還是那麼疼呢。
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喉嚨裡發出一個極致低啞的聲音。
“黎黎。”
隻是他的話音還沒落,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