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堂道:“沙裡,殺了他,你們這個種族才有可能獲得唯一生存的權利。”
“不是所有種族都能在墜落穀底的時候獲得這樣的機會。”
沙裡腦袋裡亂糟糟的。
他根本不知道方堂到底在說什麼。
可無論如何,讓他殺害神老,這都是辦不到的事情。
神老是所有尼吉人的精神領袖,最尊貴的人,他連一絲不敬的念頭都沒法生起。
現在卻忽然讓他殺害神老,這究竟從何說起啊!
沙裡道:“方堂,你彆說笑了,你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到底是什麼人?”
方堂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沙裡。
他已經將生死的天平擺出來,下麵便是尼吉人擺出自己的籌碼。
這架天平本來不存在的。
麵對繆爾人,尼吉人本來沒有自決其生死的權利。
是他強行創造出這樣的機會,讓兩方可以同時坐在棋盤兩邊。
這已經是他的仁慈,以及對這兩天沙裡招待的回報。
方堂道:“沙裡,給我你的答複。”
沙裡不知所措地看看神老,又回頭看看不遠處同樣神色惶然的族人們,搖頭道:“我不行的,我們尼吉人連敵人尚且不能傷害,怎麼可能傷害我們的神老呢,方堂,你彆為難我了。”
方堂道:“這就是伱們失去生存資格的原因。”
他看向帕特裡亞,說道:“命令你的部隊,做你們本來就想做的事吧。”
帕特裡亞毫不遲疑,立即發出命令。
天空中的數十艘飛艇同時開火。
這些飛艇都是大氣層內動用的治安武器,自然不能與太空戰艦相比,可對於尼吉人,這已經是近乎神話的力量。
一道射線掃過,站在最前麵的十幾個尼吉人頓時被融成岩漿。
多麗就在其中一個死者旁邊,飛濺的岩漿灑在她身上,立即在她身上灼燒出一片焦黑。
多麗又痛又怕,連忙往帕莎懷裡鑽,卻發現媽媽的一條胳臂已經消失,連肋旁也被高溫射線融出一大塊凹痕。
帕莎強忍著疼痛,用獨臂抱住多麗,趴伏在地上。
突然的襲擊,頓時讓尼吉人騷亂起來。
尼吉人們有的想往地道裡鑽,可地道早就塌陷,他們無路可逃,隻能束手無策,被天上灑下的射線消滅,
也有的往遠處逃跑,可終究雙腳抵不過飛艇,最後也隻是徒勞。
每一秒鐘都有不知多少尼吉人被殺。
沙裡沒想到方堂會讓帕特裡亞下殺戮的命令,連忙跑到他身前,哀求道:“方堂,你讓他們停手啊!”
“我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我們!”
方堂搖搖頭,說道:“不是我要這樣對待你們,而是這本就是你們的命運。”
“看看這些人吧。”
他指著天上的飛艇,說道:“你們是這樣截然不同的種族,他們如此侵略成性,毫無憐憫,而你們卻是這樣軟弱畏縮。”
“這樣的兩個種族相遇,誰才能獲得生存的權利,難道不是很清楚的事嗎?”
“不敢為自己的生存做鬥爭的種族,是不會獲得生存的權利的。”
“你們本沒有機會在一張棋盤上對弈,是我給了你們這個機會。”
“你們若仍舊不知道珍惜,誰也不能改變你們的結局。”
“殺了神老,你們才能坐到棋盤上。”
沙裡頭腦裡一片混亂,簡直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一聲怒吼忽然把他驚醒。
他回頭看去,發現一個族人正憤怒地高高躍起,跨過數十米距離,向帕特裡亞撲去。
他認識這個族人,知道他叫閃耀,成年不久,之前在神佑之地剛和一個女人締結配偶。
群星人來襲,閃耀逃走了,他的配偶卻死在神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