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時,古野千秋想起許許多多,不被她在意的疑點。
她聯係不上關機的工藤新一,柯南卻輕而易舉聯係到了。
那時從通話中傳來模模糊糊的上課鈴聲,說明工藤新一正在小學附近。而且,工藤新一在對她掩飾這一點。
工藤新一與柯南無話不說的程度,遠超普通的界限。
她的聯係方式、她的苦手、她父母的情況、她說過的話,連她不知道的男生的話題,柯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隻在工藤宅對易容膠水試驗的班底,和釣魚的海邊說起過,工藤新一是大影響家。
同名的歌曲,隨即出現在工藤新一給她的回禮中。她與柯南說及漫畫,工藤新一向她說明漫無止境的推理時,便用了劉昴星作例子。柯南知道的事情,就等同於工藤新一掌握了。他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以什麼頻率、用什麼方式交換信息。
簡單列數工藤新一與柯南的相似點,從容貌到擅長推理,對音樂、遊戲苦手。
柯南對替工藤新一做出應承這件事,習以為常,自信滿滿。
服部平次總叫錯柯南的名字。
世良真純勢必有原因的懷疑。
……
如果,柯南是身體縮小的工藤新一。
這是被她一開始就堅決否定了的想法。
古野千秋思考起,這個荒謬的可能——
如果柯南是工藤新一,以上所有不合理,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是,擋在這個荒謬的可能前麵的,除了她深深的不希望,還有切實的障礙。
首先要有返老還童的辦法,這個暫且不論。
再是柯南與工藤新一在帝丹祭同時出現,這個可以用易容來解釋。
然後是柯南在海外工作的父母,隻有毛利小五郎與毛利蘭見過,這個依舊可以用易容來解釋。有希子、工藤優作、阿笠博士則是共犯。
假如是這樣,那工藤新一肯定有變回去的辦法。
之前的帝丹祭,早前的意外,以及約定好的修學旅行。
“有希子桑,真純有來過嗎?”
古野千秋考慮著,仔細描述世良真純的外貌,“真純,就是今年中途轉到我們班的同學,世良真純。黑色自然卷短發,穿著很帥氣的女生。眼睛就和你的偶像一樣,是綠色的,下邊有特彆的痕跡。”
有希子露出回憶的表情,“怎麼了?”
“就是,真純認為柯南君是新一君。我拿不出切實的證據證偽,因為帝丹祭上的同時出現,可以歸結為易容。在法例中,是誰主張誰證明,所以我建議她直接作DNA比對,拿出柯南君是新一君的證明。抱歉,給你們造成麻煩了!”
“這樣呀。”有希子頷首。
“她有來過嗎?”她問。
“沒有呢。我沒有見到過。”
“誒、”
古野千秋驚訝地頓住。
為什麼沒有過來。
以世良真純揪柯南頭發的氣勢,應該會徑直驅車往這邊趕過來。
“因為出門,所以錯過了嗎?”她問。
“唔、”有希子答非所問,仿佛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柯南比小新可愛、厲害一萬倍。我,曾經和不怎麼聯係的朋友這麼介紹,柯南是我在美國和優作生的第二個兒子。如果這是真的,就好了啊!”
有希子歡悅的期盼,使古野千秋陷入迷惑。
說話和思考間,從廚房到廊道,折進圓圓、高高的書房。
有希子輕推著她到中央的書桌,桌上放著一份已經裝訂成冊的打印稿,封麵的黑字標題彰明顯著,《我與名偵探結婚以後》。
古野千秋被推著在椅子上坐下,暫時壓下疑惑,拿起輕薄的打印稿。
這個標題,大約正文是工藤優作很少使用的第一人稱。第一人稱有其優勢與局限性,視角帶有“我”天然的情緒,“我”知道多少,讀者就知道多少。“我”怎麼想,讀者容易被牽著走。不必使用敘述性詭計,也有類似的作用。
古野千秋輕輕翻到第二頁,開頭簡明扼要。
—
我與名偵探結婚了。
所以這都是結婚以後的事。
啊、說是名偵探,他的本職其實不是偵探。
他常常義務幫警視廳的忙,還挺成功的,稍微有些名氣,因此被稱之為名偵探。
名偵探今天又去協助破案了。回家的他,在門廳換上室內拖鞋,衝室內的我說:“我回來啦。”
“歡迎回來。”我回。
“恩。謝謝你。”
第一句是他的宣告。
第二句是在家等候的我,或者早一點到家的我,對晚一點歸家的名偵探的回應。
一般,這種對話進行到第二句,便戛然而止。
那先到家的我呢?
沒有人歡迎我。我的歡迎回來,被當成理所當然、不需要做出回應的事情嗎?
雖然這兩句都是廢話,但我們家的規則,就是把廢話甜甜蜜蜜地繼續下去。戀人和夫妻,不就是會說很多廢話嗎?所以在我的說明下,有了第三句。謝謝你歡迎我回來,謝謝你在家等我,謝謝你喜歡我,被名偵探省略的部分就是這些。
“名偵探,今天怎麼樣?”我俏皮地喚他,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