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野千秋垂眸看溫柔的月光石,餘光捕捉到工藤新一的視線,正目不斜視地落在她臉上。
她扭頭筆直與工藤新一四目相觸。
他反射性彆開,隨即飛快地移回來,對上她的眼睛。
理所當然,光明正大。
“呼呼、”
古野千秋笑,軟和的聲音染上生動的色彩,“新一君,我好看嗎?”
“啊。……我很喜歡。”
“我也是。之前就說過,新一君你唱得最好看。”
他的補充,使古野千秋的笑意更輕快。
工藤新一撇下半月眼,“那個心情完全不一樣。”
“我很認真的。唱得好看與否,當然是單純看顏值的,與唱歌的水平無關。即使把「唱得」這兩個字刪除,也沒有任何問題。我覺得新一君你最好看。”
“……好看更適合形容你。”
古野千秋敏銳地窺見,作自若狀的少年,耳尖浮起隱約的緋色。
緋色漸漸加深,如橘紅色調的秋楓。
她的笑意止不住,“所以,不必擔心我的審美觀突然發生變化,我很堅定的。而且,新一君你肯定也會接觸到很多優秀的異性。風姿綽約的關係者,成熟理智的偵探和刑事,可愛的愛慕者。如果真的計算、比較起來,我才是更要擔心的人啊,吃味的情緒用貨車來裝,空間完全不夠。”
“如果你是一輛,那我肯定有兩輛。”他脫口而出。
“新一君你是兩輛微型貨車,我是一輛重型貨車。”古野千秋加上定語。
“我、”工藤新一忽然意識到爭辯起來,沒完沒了的未來,將話咽下,“這個根本無法量化,進行比較。”
“恩。我不是想比較,是想告訴你,新一君你有的情緒,我一定都有。不論擔心、吃味,或者期待、心悸。因為我們的關係是相同的。你很喜歡。我也是。”
“我很久之前就——”
工藤新一停住。
他很久之前就對她有生理的本能。
雖然想讓古野千秋噎住一回,但這個用作反駁的事實不太適宜。至少,現在不合適。
“什麼,新一君?”她問。
“秋?”
“恩,新一君?”
“從剛才開始,你每一次都帶上了我的名字。尤其是剛剛那句「恩」,按照你說話的習慣,一般是短促的單字。這個反常,是從「你是個偵探啊」那句話開始的,你特意咬字突出我的名字……”
工藤新一思考著,在那之前的話題就是摩斯電碼,明文是H、,或者H、K、R。
古野千秋強調的「新一君」,羅馬音是SHINICHIKUN。工藤新一驀地想到一種解法,羽田浩司在鏡子上留下的文字暗號,把H、都刪除,那剩餘不重複的字符就是S、I、K、U。
排列組合就是SUKI,喜歡。
藏在他名字裡的喜歡。
得到答案的工藤新一,反應頓了一拍。
他默念一遍,輕輕笑了,看俏皮的雙馬尾和繽彩的發繩,越看越喜歡。不是想藏起來獨享的喜歡,是希望全世界都看到的喜歡。那是古野千秋對他的情愫!
“我知道了,秋。答案和月亮很相似。”
“啊。”
月亮的羅馬音是TSUKI,發音與喜歡相近。
今晚月色很美,是文學上著名的告白。
古野千秋掬起如月光般柔和的笑,直率地承認:“我本來想用語調更活潑的「喜歡你哦(SUKIDAYO)」。可那樣就有八個字符。以我編造密碼的能力,做不到。短句就更不行了。不僅很難用上你最熟悉的摩斯電碼,還會完全變質成了變位詞遊戲。”
以我編造密碼的能力,做不到。
短句就更不行了。
工藤新一微皺起眉。
古野千秋思考的時間,遠比羽田浩司充裕。她的考慮不無道理。
羽田浩司留下的暗號,正是八個字符。剪去真正的提示,留下無關的亂碼,這已然是一重保險。如果答案是兩個毫不相乾的詞彙,那對一無所知的解密者而言,這個暗號過於複雜了,儘不到提示的作用。假若剩餘的字符,並非拆成兩個詞彙,而就是一個變位詞遊戲——
工藤新一疾速考慮著。
PUTONMASCARA。
刪去鏡子上留下的P、T、O、N,剩餘的字符是U、M、A、S、C、A、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