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與她四目交彙,用儘量清朗、溫柔的聲音,“所以,那我想親近你……想抱著你一晚上的心情——”
古野千秋把拈起的壽司遞過去。
鬆軟的米飯,包裹玉米、黃瓜、生魚片,混合著誘人的清香。
唔、
被投喂的工藤新一咬下,乖乖巧巧地咀嚼著。
他的眼神中,盛滿「你也有,對吧!」的熱切,仿佛住著一場不落場的煙火,璀璨得令人目怔口呆,耀眼得能將人燙傷。
趁他吃著,古野千秋說起:“新一君,我之前一直是聽你講述,覺得你的觀察力很敏銳,非常聰明。昨天看到真正的事件現場,我才發現,你遠比我知道的,更厲害。”
“誒、可是我昨天——”
工藤新一咬著壽司,含糊地說。
他沒有以少年的姿態出現在事件現場。
出現在那裡的,是扮成亞瑟的柯南。
古野千秋不疾不徐地說:“我看到血色的事件現場,不得不儘力克製恐懼。親眼目睹,和在電視裡、報紙上、聽你描述、看推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衝擊感撲麵而來,比養源院的血色天花板可怕一千倍。但是,對你來說,那樣的場景,是家常便飯吧,新一君。即使看到飛濺的大麵積血痕和怪異的符號,也不會害怕,反而有盎然的好奇心和膽量,能夠仔仔細細檢查現場,冷靜思考,發揮出正常的推理水平……這難道不厲害嗎?”
工藤新一眨眨眼,“這是偵探必須具有的素質。秋,你說得太了不起了。”
他自若地說,事實臉頰與耳尖染上淡淡的緋色。
“就是很了不起呀——”
古野千秋又拈起一塊壽司,遞給工藤新一,“這是後知後覺的我,給你的獎勵。因為你身邊都是很厲害的偵探,或者偵探的關係者,所以你會覺得這是非常普遍的素質。它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普通!像我這樣,真純現在去寬慰的人,隻是聽見就感受到衝擊,而覺得害怕的,才是多數派吧。昨天柯南特意從東京趕過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太好了。我抱著他,很有安心感。”
“抱歉。”
“柯南被你送回去了。那今天就拜托你了,新一君。”古野千秋掬起明媚的笑意。
“呃、我,像柯南一樣讓你安心,我不行的……吧。”工藤新一錯愕,“那個、真純,她和你住在一起——”
古野千秋瞥了工藤新一一眼,截斷他的話,“非常純粹地拜托你,我想親近的新一君,讓我安心地睡眠。”
“哦。恩。好。”
一瞬想歪的工藤新一點頭。
工藤新一應著,頓覺不妙。
按照昨日的經驗,臨時解藥失效,大約是在晚上八、九點。而高中生的夜生活,通常到十點以後。尤其是精力充沛的修學旅行,他聽說隔壁班的男生打枕頭大戰直到淩晨。古野千秋平日正常休息的時間,在晚上十到十一點,肯定是他縮小成柯南以後。
他根本不可能以工藤新一的姿態現身的,除非不聽囑咐地連續服藥。
而又以柯南的身份出現,謊稱再一次從東京獨自趕過來,或者誰送柯南過來,這樣的說辭很容易令人起疑,連他自己都無法信服。早上被送回去、晚上又趕過來、第二日早上再送回去……明天又用他自己對自己吃味作為理由嗎,古野千秋剛剛站在她和柯南的立場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他應該道歉的對象是柯南,明知故犯,必然會招致厭惡。
憑借可愛的臉和演技蒙混過關,古野千秋最吃這一招。
可他昨晚、今早已經頻繁地在使用了。事不過三。謊言的堆砌越發艱難。不僅要考慮邏輯和合理性,還要思考在今早意識到的這一點:是否會對她造成心理負擔。
那就隻能是聲音出演的形式了。
啊啊啊啊、他不要隻能在通話中唱搖籃曲的辦法!古野千秋給他的心情出乎意料且堅實的支援:純粹地拜托想親近的他。就像是一塊甜甜的蛋糕近在眼前,他卻吃不到的感覺太難受了——
想以戀人的姿態給她能量,要怎麼辦,怎麼辦?!
工藤新一飛速思索著,想到各種可能,否定每種辦法,實際發展卻像極了她的思維,出人意料,令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