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老實搖頭。
“我舅舅。”張賀年一隻手推車,一隻手騰出來摟她的腰,她怕冷,他手老實,青天白日的,沒占她便宜。
“是夫人的弟弟?”
“是,不是親的,從小一塊長大。”
“他找你乾什麼?”秦棠選了一副寓意花好月圓的對聯,橫批:歲歲平安。
就圖個歲歲平安。
母親、張賀年。
心裡最重要的兩個人。
張賀年一邊說一邊帶她往外走:“當和事佬,勸我回家。”
秦棠唇瓣緊抿,“你要回去麼?”
他的情況和她截然不同。
她沒家不能回,他是有家不願回。
“不回。”
張賀年轉身又去貨架那拿了幾盒花花綠綠的盒子一塊掃碼付錢。
秦棠注意力被帶偏,回到北城這段時間,除了酒店那晚沒有做,其他晚上都做了,是不是有點縱欲了……
……
晚上吃完飯,秦棠給程安寧打了電話,張賀年在樓上洗澡,他做飯,沾了一身油煙,吃完飯就上樓去洗澡。
她窩在沙發裡,生理期剛來,小腹不太舒服,一躺下不想動。
程安寧聲音好點了,不咳嗽了,聽著還是有點乾澀,“你去北城過年?和誰?”
秦棠支支吾吾,怪不好意思,小聲說:“還能是誰……”
程安寧樂了幾聲,“張賀年是吧。”
“嗯。”
“你們倆這是躲清淨,提前過二人世界,甜甜蜜蜜,張賀年家都不回,帶你去北城過年。”程安寧打從心底羨慕,“真好,遇到一個願意為你豁出一切,連自己家都不要的男人。”
“寧寧……”秦棠越覺得自己幸福,襯得程安寧越不幸,她不想這樣,“你也會遇到的。”
“算了,我沒那命。”程安寧真誠說,“看你苦儘甘來,熬到頭,我也放心了。”
“你呢,你在周家?”
“對,過年加上生病,哪裡都去不了。”
其實和溫聿風訂婚前那段時間,她就工作不順,被同事算計搶走項目成果,還被截胡即將談下的項目,領導又是個不作為的,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安寧忍不下這口氣,乾脆辭掉工作,計劃訂完婚再找工作。
哪知道意外懷孕的事兜不住,傳了開來,損傷了周家顏麵,也損了溫家的麵子。
溫聿風本人不計較,可不得不顧及溫家顏麵,隻能聽從家裡安排,退了婚,退婚前他來找過她,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還以為溫聿風會生氣、會遷怒,可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氣,對誰都斯文有禮,溫潤如玉,這種男人,很難不讓人心動。
但也給人霧蒙蒙的感覺,摸不清楚是他天生脾氣好,還是跟人有距離,進不到他心裡。
程安寧從回憶裡抽離出來,心臟沒由來的一緊,說:“本來想找你見麵聚一聚,看來過完年都碰不上,你明年畢業,等你畢業後回來聚。”
秦棠應下,這段時間確實沒機會,每一步都是掐著時間的,何況程安寧不是自由身,她在周家的處境應該更艱難了。
想到周靳聲的行事作風,秦棠直覺程安寧不是他的對手,萬一周靳聲沒玩膩,一直纏著程安寧,耽誤起來,轉眼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都過去了……
程安寧和她隻差了一個月份,她今年都二十五了。
程安寧掛了電話,一臉頹敗之色,起身下樓喝水,差點撞上傭人,傭人唉了一聲,陰陽怪氣:“原來是安寧啊,你走路當心點,老婆子不經你撞。”
程安寧上前扶人起來,“阿嬸你
沒事吧。”
“都說老婆子不經撞了,安寧你小心點,跟個無頭蒼蠅似得。”
自從被退婚後,原本周家瞧不起她和母親的傭人愈發瞧不起了。
特彆前幾天母親和繼父不在,周靳聲回到吩咐傭人彆上樓,早就引起傭人的察覺,周靳聲小叔和繼女暗通款曲,傳出去,妥妥一樁圈子醜聞。
礙於周靳聲的身份,即便知道小叔和繼女的事,也沒人聲張,即便看見了,也假裝不知。
在這種顯赫家庭做事,都會簽保密協議,主人家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
程安寧沒跟傭人計較,倒了水正要上樓,周靳聲披著月色回來,傭人迎上接過大衣和公文包,樓梯口,程安寧光腳上樓。
程安寧母親王薇一早休息了,感冒著涼,不太舒服,繼父應酬還沒回來,而周老爺子和老太太一向睡得早。
程安寧跟見了鬼一樣躲周靳聲,前腳回到房間鎖上門熄燈,後腳房間門被人敲響。
程安寧屏息,不吭聲。
篤篤篤。
又敲了幾聲。
“彆裝睡了,開門。”
周靳聲如同鬼魅的聲音響起。
程安寧不自覺抖了一下,仍舊不吭聲。
“程安寧,我耐心有限,數到三。”
“一。”
“二。”
‘三’數完,房間門紋絲不動,燈也沒開,門縫下漆黑一條。
程安寧蒙在被子,手機震動聲響起,是周靳聲發來的微信,她沒看,刪了聊天記錄。
幾分鐘後,母親王薇的聲音響起,“寧寧睡了?”
程安寧嗡裡嗡氣說:“什麼事,媽?”
“你開下門,我有事和你說。”
程安寧隻能從床上爬起來開門,“您說。”
“你小叔給你的藥,對嗓子好,特地去港城買的,你看你小叔多關心你,趕緊去跟你小叔說聲謝謝。”
程安寧止不住心底冷笑,真不愧是他周靳聲,貓哭耗子假慈悲,真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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