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換一個,隻要不是秦棠,誰都行。”
“除了秦棠,誰都不行。”
父子倆見麵向來都是沒說幾句話便劍拔弩張。
這次也不例外。
張父轉過身,“當初離開部隊也是為了她?”
“無關。”
話音剛落,張父忽然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朝他砸去。
張賀年不躲不閃,被砸中膝蓋,眉頭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的神色,仿佛沒事人一樣。
煙灰缸滾落地上,地上鋪了毯子,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
樓下,張夫人在客廳坐著,心神不寧,她時刻注意樓上的動靜,又不敢上去,畢竟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夫人,您不上樓看看麼?”陳媽不太放心開口問道,“賀年身上還有傷,萬一動起手來又弄到傷口怎麼辦才好……”
一說這事,張夫人有所猶豫,還是沒忍住上樓去了。
雖然早就有所準備,知道張父會很生氣,可真見到書房一幕,張夫人還是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攔住張父,“你乾什麼!賀年身上有傷,你還上家法!你還當他小孩?!”
張父手裡抄著一米長棍子,張賀年跪在地毯上,腰背仍舊挺得筆直,一身傲骨,死不屈服。
“這混賬!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混賬!”
張夫人了解這父子倆的脾氣,她已經經曆過了,現如今那叫一個心平靜和,反過來勸張父:“你就算打死又能怎樣!能讓所有事不發生嗎?!何況賀年本就有舊傷,你再打,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辦!”
張賀年出聲:“是我禽獸,勾搭不該勾搭的人,真打死我我也不會放棄秦棠,我要定她了。”
張夫人:“你少說幾句!都什麼時候了,還想女人!”
“不是您催我結婚生子麼。”
“我沒讓你看上秦棠!明明有那麼多條件適合你的,你非得一條道走到黑!”
張父推開張夫人,又一棍子重重打在張賀年背上,他身體動了動,沒哼一聲。
棍子結結實實打在背上的聲音,聽得張夫人心驚肉跳,“你夠了!要把兒子打死你才甘心嗎!不準再打了!”
張父氣得臉都紅了,“你就慣他!”
張賀年等他們倆吵得差不多問了句:“還打麼?”
“張賀年,你聽好了,你最好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我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我眼皮底下!”
張父的老臉都被他丟光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外界會怎麼議論!
張夫人則打圓場:“你也彆激動了,退一步說,也不是不行,賀年堅持,我們攔不住,再不濟出國吧。”
“出什麼國!你還給他出餿主意,怎麼,你們母子倆一條戰線!”
“你常年不在家,一回來就知道端個架子,我早就想說了,而且兒子是我一個人生的嗎,明明是你的種,脾氣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張賀年麵無表情穿上衣服,站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隨便他們倆翻舊賬吵架。
“混賬東西你去哪?我讓你起來了!”張父怒吼。
張賀年剛走到門口,停住,語調波瀾不驚,“還有事?”
張父一看他跟沒事人的態度更惱火了,重重拍桌子,“滾回來!我沒讓你起來!”
張夫人攔著:“你吼什麼,賀年都多大人了,你還當他十幾歲小孩啊,你讓跪就跪!”
“你護他乾什麼!”
“他是我兒子,我能不護著?”
張賀年乾脆燃了一根煙,含在唇邊抽著,靜靜等他們倆吵,吵完才開口:“到我說話了?”
張父:“你還要說什麼?”
“你們的意見左右不了我的決定,既然都知道,也不用再裝了。”
……
秦棠等到晚上十點多,張賀年才回來。
外麵下著突然下起小雨,溫度降了幾度。
聽到外麵有車聲音,秦棠從沙發上蹭地起來去開門。
在門口撞上,張賀年乾脆摟住她,身上很冷,頭發和肩膀有點濕,她抱他腰,聽到他輕輕抽了口冷氣,她問他:“我是不是撞到你的傷了?”
“不是。”張賀年摟著她進屋,勾腿踹上門。
“我看一眼。”
張賀年耍賴不放手,沒理下巴的胡茬,下巴有些刺,他低頭故意蹭她脖子,又刺又癢,她一邊躲一邊說:“我看一下,你彆刮我。”
張賀年的神色不太正常,“不用看,沒事。”
“你越說沒事我越覺得有事。”秦棠不好忽悠,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沉聲說:“你家裡是不是難為你了?”
“還行。”
“你老實交代,不要騙我。”
“沒騙你,人都是你的,我還能怎麼騙你。”張賀年啄吻她的唇,不顧她的掙紮,“晚上有沒有乖乖吃飯?”
“吃了,你沒看微信是不是,我發照片給你看了。”
“現在看。”
張賀年拿來手機一看,西紅柿炒雞蛋,白灼西藍
花,“吃這麼素?”
“沒胃口,擔心你,你還沒說你家裡人說了什麼,有沒有遷怒你?”
“沒有。”
“真的沒有嗎?”秦棠上上下下打量他,深怕他有什麼事。
秦棠的眼神充滿擔心、焦慮。
張賀年之所以不告訴她,是怕她擔心,然而還是在睡覺的時候被她察覺到了後背的傷,秦棠看見了,後背一大片紅紫,還腫,他躲不掉,很輕鬆說:“小問題,不痛。”
秦棠已經紅了眼,說:“去醫院。”
“不用去,過幾天就好了。”張賀年托住她的臀抱到腿上,“這麼心疼我?”
那一大片觸目驚心,秦棠完全能猜到他遭受了什麼,“是不是你爸爸打的?”
“小時候沒少挨打,皮糙肉厚,早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