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身子顫抖,沉浸夢魘無法自拔,不知道是越怕什麼來什麼,她夢到張賀年出任務發生了意外,好端端的人出去,回來時卻渾身冰冷,她哭得不能自我,接著就醒了。
張賀年從喉嚨溢出笑聲:“是的,我變成鬼回來找你了。”
秦棠哭得更厲害,滔天的悲傷將她團團裹住,肩膀抖得更厲害,他胸前的睡衣很快濕了一大片。
他調侃:“死你石榴裙下也風流。”
秦棠張口咬在他胸口上,他悶笑幾聲,終於收斂,“輕點寶貝。”
聲啞,磁沉。
格外……好聽。
秦棠咬完,不小心壓到他的腹,趕緊彈開,還是怕弄到他的小腹那道傷,其實好得差不多了,他體質好,恢複快,疤是肯定會留的,他身上不止一處疤痕。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心焦,擔憂。
張賀年指腹抹去她臉頰淚水,“不哭了,睡吧,我在……”
翌日起來,秦棠紅腫一對眼,洗漱時還被張賀年嘲笑,說她是浣熊。
在她炸毛前,張賀年及時哄回來,她哼哼唧唧從他懷裡出來,唇瓣嫣紅,黏糊糊開口:“我今天要去找寧寧。”
“我不能陪你,安排個司機來送你。”
“不用,我自己坐車去,你忙你的。”
張賀年食指彈了下她腦門,沒使勁,“眼睛腫成這樣看得見?”
“看得見,又不是瞎了。”
“瞎了不要你,換個人娶。”
“好啊,變心了,渣男!”她捂著額頭控訴。
“方維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秦棠真正經曆過他一個而已,和周楷庭那段純得不能再純,就拖過手,要說壞,也得看哪種壞,周楷庭是真壞,張賀年是裝壞,不一樣。
“我還是喜歡嚴肅正派的,你這樣就很好。”
尺度剛好。
……
張賀年出門順便捎上秦棠,把人送到程安寧住處門口才走。
剛好周末,程安寧在家,開了門讓秦棠進屋,秦棠一進門便察覺到不對勁,玄關處怎麼有男人穿的家居鞋……
鞋櫃上還有一個腕表,男士的。
秦棠恍惚了一下,問程安寧:“你談男朋友了?”
程安寧揉著眼睛,眼裡是一閃而過的不自然,窩在沙發上,語焉不詳‘嗯’了聲。
秦棠右眼皮猛地跳了跳,“是……周靳聲?”
“不,不是,怎麼是他,他都有未婚妻了,這次這個應該是真的。”
秦棠不是很相信,她來到程安寧身邊,欲言又止。
程安寧則笑:“我不至於那麼掉價,知道他有未婚妻還倒貼。”
麵上越是裝沒事人,其實心底仿佛被劃了一道傷,舊傷未愈,又添心傷。
道理都懂,可麵對現實情況,她無能為力。
她的軟肋太多,以至於被周靳聲拿捏得死死的。
怕秦棠不信,程安寧翻出手機微信聊天給她看:“你看,就是這個男生,我剛來一個月不到他就追我,死纏爛打,人也長得可以,白白嫩嫩的,脾氣好,又愛笑,也不知道我那些事。”
聊天記錄確實是對方主動約程安寧吃飯逛街,一日三餐,噓寒問暖。
她不算撒謊,確實有這麼一號人存在。
秦棠問她:“那你喜歡嗎?”
“喜歡。”
得知不是周靳聲,秦棠鬆了口氣,想到張賀年說的那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周靳聲深不見底的腹黑,極致的利己主
義者。
秦棠很擔心程安寧會被周靳聲糾纏到底,好在程安寧沒有深陷。
“你來樺市待多久?貓呢?”
“待一段時間吧,年年沒帶來,它太小了,怕應激。”
程安寧蹭過來躺她腿上,“怎麼樣,張賀年求完婚後有沒有接上後續?”
“有,去試過婚紗……”
“可以啊,張賀年是個男人!”
秦棠卻憂心忡忡,還在想昨晚的噩夢……
……
另一邊。
張賀年沒回桉城,去忙公務,他最近時間都在秦棠身上,難得回樺市是必須抽時間回去一趟。
忙完是下午四點多,在外麵談完事情,正要找秦棠,趕巧接到張父的電話,問他在哪裡。
他說:“樺市。”
“去樺市了?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您有什麼事?”
“你媽出院,我走不開,要你去接她。”
張賀年上了車,沒著急啟動車子,“我沒時間,家裡司機呢?”
“她不要家裡司機接,又不知道擺什麼譜。”張父吐槽,“要沒空算了,讓她多住天。”
“嗯。”
電話掛斷,張賀年正要啟動車子,車前有輛車子打著雙閃停下,截住他的去路,喇叭聲響了兩聲,車窗打開,陳湛的臉露了出來。
張賀年眼瞼微微地跳了下,清朗的麵容浮上一層陰寒,不下車、不啟動車子。
陳湛也不走,點了一根煙,手伸出車窗,縷縷白煙升騰飄散,拿出手機晃了晃撥通張賀年的號碼。
手機響起,張賀年低頭看,是陳湛打來的,他接了,陳湛聲音帶著笑意:“聽說你和秦小姐好事將近了?”
“你沒少打聽。”
“唉,圈子就這麼點大,雖然吧你瞞的緊,也不高調,婚都求了,還不公開,不會是想隱婚吧?”
陳湛嘖了聲,切換港城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信唔信命?”
張賀年沒說話,眉眼沉邃,不辨喜怒。
“我呢,前排算過命,大師話我身邊有內鬼,我呢,係個女人,好死不死,我真係捉到內鬼。”
張賀年眼皮跳了跳,不自覺抓緊方向盤,“說完了?”
陳湛唉了聲,“我跟你說過,我也不想的,彆逼我,你呢,非得跟我過不去,還來收買我的人,過分了。”
陳湛扔掉煙蒂,囂張又跋扈,“那女人要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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