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的意思是師兄可以以白蓉蓉的身份住在宮裡?”
趙衡權衡片刻:“可以,不過他畢竟身份特殊,宮內住著多位太妃,規矩禮儀還需阿純費心。”
“多謝陛下。”
趙衡瞧她喜滋滋的樣子稍稍開懷,高明純抬眸看到他眼睛裡的溫柔笑意,愣了一下,繼而回一個微笑。
皇帝墜崖後回來就怪怪的……
皇城外禁軍副統領韓城已經等候多時,皇帝墜崖之事並未通知文武百官,因此回程車馬進入皇城堪稱悄無聲息,黎太後不顧勸阻侯在皇帝寢宮之外,見到被宮人抬下來的皇帝淚眼婆娑:“我的兒啊,這是遭了多大罪。”
趙衡多年未見母親,無奈又動容:“母親,朕並無大礙,咱們到內殿說話。”
“好好好。”黎太後不自覺拉著高明純的手,婆媳倆相攜而去。
床榻之上到底比馬車舒服許多,趙衡半躺在床上慢慢給黎太後解釋來龍去脈,高明純站在一旁聽黎太後一口一個我的兒,眼淚快把趙衡袖子打濕了,誰勸都沒用。
“皇帝日後可不許做這等危險的事,你乃萬金之軀,若出了什麼岔子可怎麼好?”
“朕答應母後不會再冒險了。”
黎太後滿意了,哭大半晌妝麵都花了,她自覺失態找個借口回康壽宮,高明純借機問了那幾人是否還在宮中。
“那胡小郎一直哭鬨,虞真又疼他,本宮得到皇帝回宮的消息就讓她們出宮了。”黎太後對高明純親近許多,說起話比從前隨意,約莫是當做一家人了。
“還是母後想得周到,若是留到現在怕是不妥。”虞真長公主怕是真的看上了楊釗元,高明純想起她在大火中護著肚子慘叫的模樣心頭冒出些許不忍,楊釗元日後還會造反,也不知皇帝和太後到底要如何抉擇。
高明純送黎太後回宮後才回到自己的椒房殿洗漱更衣,去東山走的匆忙,連續兩天穿著那套胡服,此刻回到宮中放鬆下來方覺得渾身都是沙子。
青黛來伺候她洗浴,順道說了在康壽宮所見:“娘娘,奴婢瞧著虞真長公主對您頗有微詞,她總和太後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那些話明褒暗貶?”
“是。”
“湛王妃和齊王妃還有胡夫人留在宮中可曾說過什麼,或者急躁不安的?”
“湛王妃擔心世子坐立不安的,齊王妃是太後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胡夫人一直緊張胡小郎,仿佛在宮裡會傷到他似的。”
短短一天時間青黛看不出多少情緒是正常的,這幾個人都很可疑,尤其是胡彬的身份,楊釗元護著他還說能做皇帝,也不知是什麼身份,大安朝名正言順的皇室血脈都好端端的,一個小孩兒可以做皇帝,難不成是天命之子,楊家人不至於腦袋昏聵到這個地步吧?
“青黛,進宮來的白蓉蓉是我師兄容斐白,你見過的,她在宮中住一陣子,你去伺候他務必不能露餡。”其實讓羅璧去伺候白蓉蓉是最好的,倆人可以給皇帝診診脈,但羅璧不如青黛細心,說不定會連累師兄露餡。
青黛應是。
高明純換好衣裳出來,各路打探消息的太妃各顯神通,送吃的送玩意,邀請皇後去她們宮中坐坐,一準兒是在黎太後那兒沒得到消息才來椒房殿,先帝留下的太妃呆在宮中都不安分。
“一律拒了,這幾日本宮要照顧陛下,她們若是願意來椒房殿便來吧。”高明純有一個正經婆婆,是絕對不願意再去和太妃們湊到一起多找幾個婆婆。
不過就算她們來,高明純也不一定呆在椒房殿就是了。
皇帝宮中燈火通明,高明純饑腸轆轆來到承乾殿卻見趙衡正在看奏章,劉德在一旁捧著燭台,室內寂靜無聲,高明純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
“陛下,您剛回宮身子不適,何必如此忙碌,休養兩天再處理政事不遲。”皇帝墜崖的事早晚要向文武百官公布。
趙衡放下奏章,眉目間疲態儘顯:“朕怕遺漏要事,阿純可曾用過晚膳?”
“不曾,臣妾來陪陛下用膳。”
趙衡微微一笑,終於開口讓劉德命人將晚膳呈上來,阿純剛嫁過來時容易害羞,如今敢說敢做,將皇後當的有模有樣。
禦廚做的晚膳是經過太醫授意的藥膳,高明純先伺候趙衡用膳,他一直眉頭緊鎖,應是傷口和骨折的腿開始腫脹疼痛,吃了小半碗便不再用了。
“阿純先吃吧,朕沒胃口。”
高明純坐在不遠處慢慢吃著,趙衡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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