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衡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愣了一下,穿好衣裳伸個懶腰,窗外朝陽徐徐升起,他心中鬥誌無限,這樣的好時光他絕對不能再丟。
宮女悄悄捧著銅盆進來伺候趙衡洗手淨麵,而後束發戴冠。
“王儒章。”
王儒章守了半夜,仍舊精神抖擻的,利落應了一聲是。
“傅雷呢?”
“大統領正在殿外候著。”
趙衡裝扮好,飲了一盞茶:“走吧,見見大統領,爾等守在殿外莫要吵著皇後,聽見響聲兒趕緊進來伺候。”
宮女都應是,並不敢怎麼抬頭窺視聖顏。
趙衡在內殿精神抖擻的,到了殿外見到傅雷又是精神萎靡隨時可能斷氣的癆病鬼樣子,傅雷看的一驚,及時上前攙著皇帝。
“傅卿,隨朕去練功房看看吧,朕許久沒去了。”
傅雷猶豫不決:“陛下,您……”
“現在就去。”趙衡不容拒絕,一意孤行。
傅雷無法,隻得小心翼翼伺候著皇帝帶著一行伺候的人去了練功房,皇帝的練功房原本是趙衡日日練功所用,偶爾還會叫禁軍侍衛陪他練武,或者興致一起召集世家子弟陪皇帝比武的,皇帝腿折這幾個月練功房基本荒廢,但練功房的宮人仍舊日日掃灑不敢怠慢。
“傅卿陪朕進去走走,其餘人退下吧。”
傅雷攙著皇帝進了練功房,王儒章將掃灑宮人遣散,他自個守在練功房外,無人敢靠近。
門一關上,趙衡便不複那病秧子的虛弱樣兒,隨手拿起一把劍耍了兩招,傅雷守在一旁,並未表現出任何訝異。
“朕好些日子不曾活動筋骨了,傅卿陪朕赤手空拳過兩招?”
“是。”傅雷卸下隨身的佩劍,活動活動筋骨。
趙衡雙拳緊握,眼神凶狠,傅雷微怔,絲毫不怯懦的迎戰,兩條健碩人影很快廝打在一起,誰都不讓誰。
兩人在武學造詣上傅雷更勝一籌,因他靠這個立足,往日比武傅雷陪練居多,可這次交手時傅雷發現皇帝的拳法比以往更狠厲、老辣,五十招內兩人不相上下,傅雷性子耿直,接下來比試中更加認真、不留後手。
趙衡大病初愈體力不如以往,過了百招頹勢漸顯,傅雷及時收手:“陛下大病初愈不可脫力引發舊傷,這次是臣輸了。”
趙衡大汗淋漓確實乏累,索性直接席地而坐歇著:“傅卿也坐吧。”
“是不是奇怪朕的招式?”在墜崖前趙衡的武學隻比一般禁軍侍衛強些,隻在前世帶兵打仗時武學精進,躺在床上這幾個月他並未忘記從前的心得,與傅雷打鬥時一點沒有保留全部使了出來。
“是。”傅雷老實回答,他原以為陛下大病初愈還不如從前,萬萬沒想到竟遠勝從前,簡直不可思議。
趙衡轉了轉手腕心不在焉道:“朕得了兩本武學圖譜,待會兒你去承乾殿讓王儒章給你拿來。”
傅雷是個武癡,欣喜道謝。
“走吧,朕要回去躺會兒。”趙衡緩過勁兒來隻覺得渾身酸疼,傅雷心虛的不敢抬頭。
皇帝回了椒房殿,恰好趕上早膳,高明純正在喝粥,看見皇帝灰頭土臉的樣子差點沒嗆著:“陛下,這是怎麼了?”
趙衡哀歎一聲:“朕找傅雷切磋,誰知……哎。”
見他傷心,高明純連忙將宮人遣出去,然而皇帝隻是洗把臉就老實不客氣的坐在她旁邊舀一碗粥快速喝了,風雲殘卷了整個餐桌。
陛下你吃了我吃什麼?你還是個病秧子吃不了這麼多啊!再傳膳也說不過去啊!
大概是察覺到高明純的怨念,趙衡放慢速度,給她留了一點牛肉和包子。
高明純懷著孩子勞累一晚上更不客氣,兩人吃了個半飽,好在早膳過後宮人端過來許多瓜果,夏天正是吃這個的時候。
趙衡渾身酸疼在皇後的美人榻上躺著,連吃個葡萄都是高明純一顆一顆喂著,更增加了皇帝病弱的可信度。
黎太後知道了心急如焚,一直追問趙衡說的那個神醫什麼時候到京城,要不就命人快馬加鞭接過來。
趙衡想了想:“母後放心,就這兩天肯定能到。”
“那就成,你這樣要嚇死母後了。”
趙衡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勉強安慰黎太後兩句,母子倆說了一會兒提到住在菡萏閣的白姑娘該如何安置。
黎太後主張皇帝將其收入後宮,趙衡嘴角一抽,反對道:“母後,白姑娘規矩禮儀都差一些在宮裡住著很是束縛,不如封她做個郡主縣主,宮外賜座宅子,日後母後給她操心找個婆家,也不算辱沒朕的救命恩人。”
“好罷。”黎太後也不強求,隻是暗自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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