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末,太後還未從午睡中醒來,禁軍密報直奔椒房殿:“啟稟皇後娘娘,娘娘,陛下在東山打獵墜入懸崖,生死不明!”
本在榻上閉目養神的高明純猛地睜開眼:“什麼?”
齊王沒聽到皇帝封妃的消息,何況高皇後看起來怪厲害的,肯定不會讓白姑娘作為陛下的救命恩人留在後宮,齊王暗暗思索讓陛下主動開口將白姑娘賜給他的幾率有多少。
他正溜達呢,迎麵走來一個著寶藍襦裙香氣宜人的高挑女子,她衣裙隨風翻飛似要乘風而去。
“白姑娘!”
容斐白怯生生看他一眼,聲音裡還帶著哭腔:“齊王殿下,怎麼是您?”
齊王美滋滋的:“怎麼就不能是小王,自東山一彆小王時時記掛著白姑娘呢,白姑娘在宮裡過的可好?喲,白姑娘怎麼哭了?”
“沒甚麼,殿下見笑。”容斐白又嚶嚶哭了兩聲。
齊王心疼的心肝都要碎了,前後看看柔聲哄道:“白姑娘,這裡不方便說話,咱們找個僻靜地方,你有什麼委屈都告訴本王,本王定會給你做主。”
“真的麼?”容斐白嬌嬌柔柔的,任由齊王拽著她衣袖來到一處假山後頭。
齊王殷勤的用袖子擦掉石凳上的灰塵:“白姑娘,快請坐。”
“奴不敢坐,還是殿下坐吧。”
齊王自詡最是憐香惜玉,怎能讓佳人站著自己坐著,再三要求容斐白坐下,他自個為著守禮的名頭老老實實站著,低頭便可以看見容斐白我見猶憐的側顏,那股子心疼簡直要泛濫成災了。
“多謝齊王殿下,奴在這深宮之中能見到一個認識的人真開心,齊王殿下入宮來有甚麼事嗎?奴可不能耽誤齊王殿下的正事。”容斐白嚶嚶著說完這一段酸溜溜的台詞。
齊王心裡甜的跟喝了蜜似的:“能聽得白姑娘這句話,小王就是死……”
他還未說完,容斐白眼神灼灼盯著他,等著聽未儘之語。
“小王真是深感榮幸!”
齊王湊過來坐在石凳另一邊,忍耐著不去碰人家小手,畢竟這是在宮內,宮女嬪妃都是碰不得的,用了畢生最溫柔的聲音問:“白姑娘可是在宮中受了什麼委屈?”
“奴在宮中一個人都不認得,嗚嗚,實在是想家,可皇後娘娘又不準奴回家去,奴在這深宮之中錦衣玉食卻無一人懂我的心,還不如守著茅草屋吃糠咽菜!”容斐白用手帕蓋著眼睛嚶嚶哭泣,語氣裡滿是堅韌不屈,仿佛這宮城掠奪了她的意誌,汙蔑了她高尚的情操。
“白姑娘何出此言?這宮裡也有它的好處啊,白姑娘在宮中數日可曾見過陛下?”齊王暗懷心機的問。
容斐白天真無邪的看他一眼,眼波流轉:“奴就見過陛下一次,皇後娘娘也在。”
那就是說白姑娘還不曾被皇兄收用!齊王興奮的直搓手,恨不得現在就衝到承乾殿和皇帝要人!
“白姑娘,若是能走出這深宮,你可願意?”齊王話中有深意。
容斐白害羞垂眸,說出的話卻幽怨哀傷:“若是能走出這宮城得一知心人托付,奴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齊王激動難耐,十分莽撞的抓住容斐白纖弱無骨的小手:“白姑娘你放心,小王便是值得你托付終生的人!本王這就去和皇兄說!”
“可,後宮之事怕是要皇後娘娘做主呢。”
齊王莫名想起高皇後麵無表情甩鞭子的模樣,渾身一抽抽卻做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本王去找皇兄說,隻要皇兄答應那皇後娘娘還敢拒絕不成?白姑娘,你便等著本王的好消息吧!”
“嚶嚶嚶多謝齊王殿下,那奴此刻便回去等殿下來接奴家。”容斐白感動不已。
自覺得到美人芳心的齊王鬥誌昂揚,殷勤地將容斐白送到宮門口,等她轉身進了後宮地界,齊王整整衣衫朝承乾殿而去,一路上還在掂量著該給白姑娘一個什麼名分,側妃?不行,白姑娘身份太低,通房侍妾之流又太過辱沒白姑娘的美貌,索性折中當個貴妾,不高不低白姑娘肯定滿意。
承乾殿
“陛下,齊王殿下求見。”
趙衡正在批閱奏章,聞言讓伺候筆墨的小太監將筆墨等收起,奏折擺放整齊,再將引枕放下平躺在小榻上,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齊王應召進入承乾殿內殿,猛然見到皇帝的模樣,驚了一驚:“臣弟拜見陛下。”
“三弟免禮。”
“陛下如何這般嚴重了?”齊王隻在東山看過皇帝一眼,當時皇帝還在昏昏沉沉睡著,高皇後看護嚴密根本不讓外人接近皇帝,回宮後他倒是來過一次,可皇帝仍在昏睡,誰也不見。
趙衡虛弱一笑:“朕無事。”
齊王看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連忙上前來幫忙,趙衡半邊身子都靠他出力扶起來。
“三弟來見朕有何事?”
齊王支支吾吾準備好額雄心壯誌刺啦一下被當頭澆滅,他自覺不靠譜也不能在這時候跟皇帝要一個女人,於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說實話。
高明純回來承乾殿就見趙衡有一搭沒一搭和齊王說話,齊王看見她猛地一下直起身,恭恭敬敬行禮:“臣弟見過皇嫂。”
“殿下免禮。”高明純識趣道:“陛下和殿下有事要談,那臣妾先行退下了。”
“哎哎皇嫂不用走。”齊王哪敢耽誤高皇後見陛下,他又不是想挨鞭子。
“小王就是來看看皇兄,沒什麼大事,這就告退,不敢叨擾皇兄皇嫂。”
他說完果然拱手一揖,離開了承乾殿。
趙衡與高明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一個無奈笑容。
“齊王殿下沒說什麼?”
“沒有。”趙衡一直有一個疑惑,齊王自小膽小怯懦沒什麼大主意大誌向,如今看來亦是膽小如鼠,那他是如何一力讚同趙郴奪位,又被冊封攝政王的?
趙衡沉默著想事情,高明純沒有多嘴問,家國大事皇帝有皇帝的思量諸多不能說,連那匆匆處理掉的宮女綠珠也是如此,她不會多問,頂多心裡有點不大痛快,可想想皇帝保命也能給她肚子裡的孩子掙得未來,那點不甘便也煙消雲散了。
“阿純,你讓容公子繼續和齊王聯絡。”暗衛不能調查出來有用信息,非常之時隻能行非常之法。
高明純答應了。
不多時,暢月樓的白蓉蓉求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見了白蓉蓉,不到半個時辰白蓉蓉從承乾殿走出來,一手捂著臉頰一手提著裙擺委屈萬分的跑入暢月樓,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神色嚴肅,同白蓉蓉進入暢月樓後便狠狠關上大門,而後暢月樓傳出白蓉蓉的嚶嚶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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