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接下來是什麼呀~
先帝晚年變得越來越糊塗, 但有一點記得門清兒, 朝綱不能亂、太子不能廢, 任誰說太子越權他都充耳不聞,因為趙衡對他畢恭畢敬從無反叛之心, 彆的朝臣勸的再多都沒用,不過他最糊塗時對已經出嫁的虞真長公主依舊百依百順,唯獨駁了她一件事,便是趙衡的太子妃人選。
先帝晚年清醒的時候不多, 這回絕對算一次, 趙衡偶爾和高明純說起先帝會迷惑先帝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但先帝確實有大智慧。
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將虞真長公主捧得太高, 讓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此時, 虞真長公主氣的雙頰緋紅, 怒氣衝衝道:“皇後真是好大的本事!”
高明純訝異反問:“殿下已經誇了本宮兩遍了,本宮都要受之有愧了,來人,將陛下與本宮給虞真長公主準備的賀禮拿來。”
羅璧將賀禮端到虞真長公主麵前, 是一對戰國雲雷紋玉玨、寶石頭麵一副, 上等玉佩一對, 碩大南珠二十顆並夜明珠兩顆。
帝後賞賜本就是莫大殊榮,何況戰國雲雷紋玉玨何等珍貴, 但這在虞真長公主看來這點東西不過是高明純另一種諷刺而已, 揮手掀翻羅璧手中的托盤, 首飾珠寶散落一地, 玉佩碰到地板碎成兩半,羅璧驚慌失措的跪下。
高明純緩緩站起身神色冷凝:“虞真長公主這是何意?要犯上嗎?”
“你算什麼……!”虞真長公主還未說完,卻被楊釗元按住手。
楊釗元上前一步,拱手揖禮:“皇後娘娘見諒,長公主殿下神思不屬並非有意冒犯娘娘。”
“楊駙馬,本宮與長公主殿下說話用不著你多言。”高明純目光掃過那長身玉立的楊釗元,隻覺厭惡,從知道那些人死前的場景後,若說她最想讓誰死,楊釗元必然排第一位的。
楊釗元恭恭敬敬道了一聲是,俯首時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愉悅笑意。
而對虞真長公主來說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高明純明知她心悅楊釗元還在東山用馬鞭抽他,如今又將她愛重的駙馬視若無物,豈不是把她的麵子往地上踩!
“皇後娘娘如此自大狂妄,真當自己是這宮中第一人?若是陛下……”
“若是朕如何?”趙衡突然從內殿走出來,雖然仍舊麵色虛弱,但眸中嘲諷毫不遮掩。
虞真長公主眼神猛地瑟縮了一下,還以為皇帝已經昏死過去,沒想到居然醒著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她對高明純端著小姑子的身份,可對趙衡還是怕的。
高明純連忙去扶著趙衡,趙衡步伐虛弱,半邊身子都靠在她身上,他拍了拍她手背以示安撫親近,一步步走到虞真長公主麵前,目光掃過散落一地的首飾珠寶,深吸一口氣:“虞真,你當真是被先帝寵的沒腦子了麼?”
“陛下何出此言!”虞真長公主擰著脖子,目光銳利。
趙衡扯了扯嘴角,抬腳將那戰國雲雷紋玉玨踢到一旁:“你剛才想說什麼?是不是想說若是朕死了皇後該是何等淒涼?朕還真是想不到皇姐竟然盼著朕死,也不知朕死了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前世高明純母子之死是趙衡一輩子的逆鱗,除了高明純誰也碰不得,就連他自己也不敢去想象高明純懷著孩子怎樣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才能安然將孩子生下來,她本該是他獨一無二的妻子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當年她留下的絕筆信,趙衡每一個字都記得,卻從不敢回想麵對,可他的親姐姐當朝虞真長公主竟然以此想象為樂,前世他從未聽說虞真長公主為先帝趙衡的遺孀做過什麼。
如今看來,虞真長公主也是不可能做過什麼的,她任性妄為隻圖自己快活,無法無天的性子活脫脫是另一位先帝,但她不如先帝聰明,先帝玩樂享受卻分得清孰輕孰重!
虞真長公主臉一紅,不敢與趙衡對視,扭頭看向彆處:“本宮豈敢詛咒陛下。”
趙衡懶得與她辯駁,冷笑一聲:“那皇姐最好記著,沒了朕與母後,皇姐過的連其他公主都不如。”
他又指了指高明純:“她是先帝賜婚,朕從玄武門正門親自迎娶回來的正宮皇後,還請皇姐牢記這點。”
“是,虞真遵旨。”虞真長公主行了萬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行了禮就想走,誰知趙衡突然出聲叫住她,又讓羅璧將散落一地的珍珠、碎掉的玉佩撿起來,重新放到托盤裡送到她麵前。
“謝賞。”他冷冷說了兩字。
虞真長公主屈辱的與楊釗元一同行禮,謝恩,端了那首飾氣衝衝走出承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