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2 / 2)

短短一天時間青黛看不出多少情緒是正常的,這幾個人都很可疑,尤其是胡彬的身份,楊釗元護著他還說能做皇帝,也不知是什麼身份,大安朝名正言順的皇室血脈都好端端的,一個小孩兒可以做皇帝,難不成是天命之子,楊家人不至於腦袋昏聵到這個地步吧?

“青黛,進宮來的白蓉蓉是我師兄容斐白,你見過的,她在宮中住一陣子,你去伺候他務必不能露餡。”其實讓羅璧去伺候白蓉蓉是最好的,倆人可以給皇帝診診脈,但羅璧不如青黛細心,說不定會連累師兄露餡。

青黛應是。

高明純換好衣裳出來,各路打探消息的太妃各顯神通,送吃的送玩意,邀請皇後去她們宮中坐坐,一準兒是在黎太後那兒沒得到消息才來椒房殿,先帝留下的太妃呆在宮中都不安分。

“一律拒了,這幾日本宮要照顧陛下,她們若是願意來椒房殿便來吧。”高明純有一個正經婆婆,是絕對不願意再去和太妃們湊到一起多找幾個婆婆。

不過就算她們來,高明純也不一定呆在椒房殿就是了。

皇帝宮中燈火通明,高明純饑腸轆轆來到承乾殿卻見趙衡正在看奏章,劉德在一旁捧著燭台,室內寂靜無聲,高明純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

“陛下,您剛回宮身子不適,何必如此忙碌,休養兩天再處理政事不遲。”皇帝墜崖的事早晚要向文武百官公布。

趙衡放下奏章,眉目間疲態儘顯:“朕怕遺漏要事,阿純可曾用過晚膳?”

“不曾,臣妾來陪陛下用膳。”

趙衡微微一笑,終於開口讓劉德命人將晚膳呈上來,阿純剛嫁過來時容易害羞,如今敢說敢做,將皇後當的有模有樣。

禦廚做的晚膳是經過太醫授意的藥膳,高明純先伺候趙衡用膳,他一直眉頭緊鎖,應是傷口和骨折的腿開始腫脹疼痛,吃了小半碗便不再用了。

“阿純先吃吧,朕沒胃口。”

高明純坐在不遠處慢慢吃著,趙衡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她的身影。

黎太後對楊婉瑩胞弟楊釗元很感興趣,其餘命婦自不會多嘴一句,既然太後看上彆家就沒自家什麼事兒了,一時之間清波殿的氛圍竟然輕鬆起來。

虞真長公主臉頰微紅,捏著紈扇木柄轉來轉去,對那楊釗元極為好奇。

高明純覷見虞真長公主的神色,暗歎如若楊釗元造反,那麼將身懷六甲的公主燒死在火中便不足為奇,自古成大事無不心狠手辣,虞真長公主勢必不能嫁給楊釗元,隻不過做主的人是太後和皇帝,高明純這新晉皇後著實說不上什麼話,說不準還會弄巧成拙讓虞真長公主心生不滿。

清波殿殿門口,羅璧仍舊毫無蹤跡,也不知有無打探到東山狩獵的狀況。

“皇後今日怎的悶悶不樂?”黎太後壓低嗓音問道。

高明純收了心思,卻不掩飾擔憂表情,也低聲對太後解釋:“今日天氣不大好,陛下去東山狩獵也無消息傳來,臣妾擔心陛下。”

黎太後拍拍她手背:“莫要擔憂,過會兒就有人來稟報消息的。”

高明純舒一口氣,小聲與黎太後討論哪家兒郎能配得上公主。

虞真長公主奇怪的看了太後,太後輕易不與人示好,唯獨對這小皇後處處照顧,她心裡略微不滿,卻並未表現出來,反而耐心問趴在膝上的小郎君可要再吃些點心。

小郎君抿嘴一笑,羞羞道:“多謝長公主殿下,彬兒不吃了。”

“彬兒可會寫你的姓名?”

胡彬用食指在虞真長公主手心比劃了自己的名字,虞真長公主誇讚不已,若不是身上沒有趁手的禮物怕是要當場賞給小郎君一些東西。

齊王妃胡氏瞄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楊婉瑩嗤笑:“怕什麼,又不是太後下懿旨說要你胞弟尚主了。”

楊婉瑩欲哭無淚,隻盼著能將兒子早點還回來,難不成在入宮前黎太後就相中了弟弟楊釗元,所以才特地讓她帶著兒子入宮?

巳時末,禁軍來報陛下在東山親手獵到兩隻紅狐,贈予黎太後做昭君套。

黎太後笑盈盈道:“哪能都讓本宮得了,本宮與皇後一人一條,免得辜負陛下一片心意。”

高明純臉頰微紅,端是新婚小婦人的嬌羞,低聲謝過太後努力做出端莊模樣,看起來格外可愛大方,黎太後心中滿意,先帝總算做了一件靠譜的事兒,給皇帝找了個好皇後。皇後得了黎太後的眼緣,命婦們見縫插針誇讚陛下身手不凡,黎太後是天下慈母表率,皇後是當之無愧的國母。

好話兒聽多容易讓人心情愉悅,黎太後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同命婦們討論朝中優秀兒郎神采奕奕。

到了午時,黎太後乏了,便讓命婦出宮歸家,並未說今日到底相中誰家兒郎了,隻留下兩位王妃還有胡夫人楊氏婉瑩並小郎君在宮中用膳,此舉不言而喻,命婦們出宮後都有無事一身輕之感。

午膳三位兒媳並一個女兒陪著黎太後用了午膳,楊婉瑩忐忑不安,手中緊緊拽著胡彬,隻喂胡彬胡亂吃了些東西,她自己幾乎滴水未進。

午膳後,黎太後邀他們下午去禦花園賞牡丹便去殿內午睡,虞真長公主邀她們去偏殿說話,高明純借口欣賞湛王妃的手鐲,碰了碰她的手背,卻隻見到:有人掰開湛王妃的嘴巴灌進去一碗黑漆漆的藥汁,不多時湛王妃便抽搐著七竅流血而亡。

輪到齊王妃和楊婉瑩並無多少特彆,倆人均是上吊自儘而亡,猛然見到三個淒慘的死相再對比眼前的花容月貌言笑晏晏,高明純胃口不適,借口椒房殿內尚有事務需她親自打理,匆匆回去了。

羅璧正守在椒房殿內,一見到高明純便說出與禁軍一般無二的消息。

“羅璧,你再給診診脈,我方才胃裡不舒服。”高明純懷疑自個是不是有喜了。

羅璧沒有不答應的,診過後:“娘娘脈象很好,並無疾病,連早上的風寒也已好全。”

高明純拍拍胸口,對貼身宮女實話實說:“我還以為是有孕之相。”

“娘娘兩日前才沒了月信,應不會有孕。”羅璧是個直腸子,連拐個彎都不會。

青黛見高明純臉色不好,安慰道:“娘娘不必擔憂,如今您椒房獨寵,很快便會有小皇子的。”

“沒有也好。”高明純期盼有子是為地位穩固,可皇帝未來生死不知,她便是有子也難平安長大,還是先操心著皇帝的生死吧。

高明純到書房寫了兩張紙條卷好放進信箍之中,命羅璧和青黛守著椒房殿不準外人進入,她換了便裝親自將信綁在信鴿腿上,揣著信鴿避過宮中的宮女太監,皇帝後宮唯有皇後一人,住在各宮的唯有先帝嬪妃,此時午時陽光灼熱刺眼,宮內幽徑並無人煙,行至宮牆附近小心避過巡邏的禁軍,將信鴿放飛後又將一石子拋向鴿舍,正在休憩養尊處優的鴿子們儘數飛起,宮牆內外皆有,那兩隻信鴿也就不打眼了。

高明純的信鴿要去找兩個人,一個是陪著皇帝在東山狩獵的長兄高竹彥,要長兄儘力守在皇帝身邊以防萬一,另一個則是同一師門的不靠譜師兄,請他去東山山崖底下呆著,萬一皇帝真的掉下去,有師兄在下麵墊底應該死不掉。

東山距離皇宮不遠,高竹彥收到皇後妹妹的飛鴿傳書,狐疑妹妹為何不直接給陛下遞信,但仍舊按照高明純的吩咐去皇帝趙衡帳中請安。

趙衡正在帳中擦拭寶劍,聽聞大舅子來訪很是和善的命太監放人進來。

皇帝陛下趙衡著胡服身長玉立,嘴角噙著淡淡笑容,眉目間透著一股子隨性從容,抬手免了高竹彥行禮,以家常口氣問:“長輝,可是有事?”

長輝是高竹彥的字,他雖比趙衡年長又是名正言順的大舅子,可仍當不得趙衡一聲長兄。

“臣,問稍後能否與陛下一起打獵,皇後娘娘喜愛狐裘,臣想打來幾隻狐狸借陛下的便利將狐裘送予皇後娘娘。”

“無不可。”趙衡放下寶劍,笑容漸淡,舅兄求見當真隻有這麼點事?

趙衡一答應高竹彥便轉了話鋒,談起趙衡的寶劍,趙衡是先帝二皇子,大皇子身子骨不行,先帝擔憂兒子便請了最好的武師教趙衡習武,因此趙衡是皇子中最為壯碩的,東山打獵一行趙衡獵到的野物最多,不大稀奇的賞給了臣屬或直接命人烤來吃,毛皮成色好的都留給了太後與皇後。

趙衡大婚前並無妾侍,迎娶高明純近兩月時間獨寵皇後,並無廣納嬪妃之意,文武百官操心皇上的子嗣,曾提議廣選天下殊色充盈後宮,趙衡理都沒理,似乎對臣工乾預家事不滿。

文武百官隻當皇帝與皇後新婚情濃,便不再討嫌,東山狩獵隨行伺候的不乏昳麗宮女,卻並無人晚間在皇帝帳中伺候,趙衡為人看似隨和心思卻深不可測,高竹彥很是擔憂,自家小妹能否與皇帝相安無事。

縱使高竹彥心中百轉千回,心裡的話卻是不能與皇帝說道的,等到過了午時,趙衡見外頭涼爽便要騎馬出去走走,高竹彥緊隨其後,隨性官員勳貴子弟紛紛上馬開始這一場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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