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記著叫你。”趙衡在床上躺那麼久早就睡夠了,且精力旺盛。
曇花潔白花瓣漸漸展開美不勝收、香氣四散,趙衡拍拍正迷糊的高明純:“阿純,開花了,你再不看就花謝了。”
高明純猛地睜開眼,就見四五個花苞已經完全展開,白色花瓣微微顫動,她自趙衡膝上下來,走兩步來到曇花身邊,捏起一朵放在鼻下輕嗅,熟悉卻難得一見的香氣沁人心脾。
趙衡站在原地觀賞這幅月下美人圖,心情愉悅。
“陛下,您走近來看看我養的好不好?”高明純招招手,說話也放鬆了許多。
“好。”
趙衡自然而然攬著她的肩,讚道:“阿純養的花極好。”
“可惜,它很快就敗了。”高明純依依不舍輕撫最喜歡的那朵。
“陛下要繼續看嗎?”
趙衡不大明白,反問她,高明純搖搖頭,嬌小臉龐上第一次那麼明顯染上愁容:“還是不看了,花期那麼短暫臣妾不想看它落敗。”
“那便就寢吧。”
高明純打個哈欠說好,又命人將這曇花搬出去:“讓它們賞一賞今晚月光吧。”
他的皇後是真心軟啊……
等到了內室,高明純漸漸清醒,她還沒忘記白日皇帝說過的話和他來椒房殿的目的,皇帝已經去淨房洗漱了,出來時身上帶著澡豆香氣,高明純沒敢多呆,連忙起身去了淨房,羅璧興致勃勃給她介紹新研製的一款澡豆,香氣清新便捷去汙還有滋養肌膚的功效。
高明純聞了聞:“香氣撲鼻,羅璧姐姐辛苦了,你和青黛姐姐也用一些吧。”
羅璧和青黛相視一笑:“謝娘娘。”
哪個女兒不愛美呢。
出了淨房,羅璧和青黛匆匆退下,王儒章客氣的對兩位大宮女道:“奴才在這伺候就成,兩位姑娘歇著吧。”
羅璧不放心:“青黛姐姐,我和王公公守在這兒,萬一娘娘傳喚我去伺候。”
王儒章笑嗬嗬的:“還是羅璧姑娘想的周到,娘娘習慣你們伺候呢。”
青黛笑笑,也就去了。
——
高明純回來穿了件水紅色寢衣,長發半乾,一步步挪到床前,皇帝正在閉目養神,他穿件薄薄的輕綃寢衣清晰到可以透視。
“陛下?”
“嗯?”趙衡似是迷糊的應了一句。
高明純一喜,難道皇帝睡著了,她坐到床邊從趙衡伸腳那片繞過去來到床裡側,趙衡沒有絲毫動靜,她不太明顯的舒一口氣拉著被子躺下闔上眼準備入睡,卻聽到身邊人的笑聲越來越大。
“陛下沒睡著?”有點惱羞成怒了。
趙衡睜開眼,轉過身一隻手放在她腰上湊得近了些:“朕本來要睡了的,可惜被阿純吵醒了。”
他身上都沒蓋被子,高明純很快明白吵醒的雙重意思,灼熱的親吻從頸後襲來,而後不得不翻身平躺過來,借著羅帳裡的微弱光亮,看清他嘴邊笑意,他們已經近四個月沒有同房,高明純擔憂的捂著小腹,卻見他慢慢親吻安撫著。
“阿純不怕,我輕輕的。”
他牽著她的手放到肩上,俯身下去時兩人的長發落在一起,已然分不清彼此。
內殿燭火越燃越高,火苗亮堂堂的舞動交纏,燃到極致燭光大亮,那燈花爆起遺落一聲細小的聲音,燭火漸漸變弱,直到然出下一段燈芯。
高明純睡得迷迷糊糊時察覺到皇帝起身離開,這人起身時還不忘摸摸她漸漸隆起的小腹,甚至在她眉心親了親,繾綣纏綿。
“陛下,上朝……小心。”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朕今日不上朝。”趙衡抓著腰帶撲到床上又在她臉頰親了親,卻見她微微皺眉根本沒被吵醒,笑了笑放下帷帳走到鏡前穿衣,銅鏡中的青年嘴角含笑眉頭無波,像當年一樣快活張揚。
趙衡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愣了一下,穿好衣裳伸個懶腰,窗外朝陽徐徐升起,他心中鬥誌無限,這樣的好時光他絕對不能再丟。
宮女悄悄捧著銅盆進來伺候趙衡洗手淨麵,而後束發戴冠。
“王儒章。”
王儒章守了半夜,仍舊精神抖擻的,利落應了一聲是。
“傅雷呢?”
“大統領正在殿外候著。”
趙衡裝扮好,飲了一盞茶:“走吧,見見大統領,爾等守在殿外莫要吵著皇後,聽見響聲兒趕緊進來伺候。”
宮女都應是,並不敢怎麼抬頭窺視聖顏。
趙衡在內殿精神抖擻的,到了殿外見到傅雷又是精神萎靡隨時可能斷氣的癆病鬼樣子,傅雷看的一驚,及時上前攙著皇帝。
“傅卿,隨朕去練功房看看吧,朕許久沒去了。”
傅雷猶豫不決:“陛下,您……”
“現在就去。”趙衡不容拒絕,一意孤行。
傅雷無法,隻得小心翼翼伺候著皇帝帶著一行伺候的人去了練功房,皇帝的練功房原本是趙衡日日練功所用,偶爾還會叫禁軍侍衛陪他練武,或者興致一起召集世家子弟陪皇帝比武的,皇帝腿折這幾個月練功房基本荒廢,但練功房的宮人仍舊日日掃灑不敢怠慢。
“傅卿陪朕進去走走,其餘人退下吧。”
傅雷攙著皇帝進了練功房,王儒章將掃灑宮人遣散,他自個守在練功房外,無人敢靠近。
門一關上,趙衡便不複那病秧子的虛弱樣兒,隨手拿起一把劍耍了兩招,傅雷守在一旁,並未表現出任何訝異。
“朕好些日子不曾活動筋骨了,傅卿陪朕赤手空拳過兩招?”
“是。”傅雷卸下隨身的佩劍,活動活動筋骨。
趙衡雙拳緊握,眼神凶狠,傅雷微怔,絲毫不怯懦的迎戰,兩條健碩人影很快廝打在一起,誰都不讓誰。
兩人在武學造詣上傅雷更勝一籌,因他靠這個立足,往日比武傅雷陪練居多,可這次交手時傅雷發現皇帝的拳法比以往更狠厲、老辣,五十招內兩人不相上下,傅雷性子耿直,接下來比試中更加認真、不留後手。
趙衡大病初愈體力不如以往,過了百招頹勢漸顯,傅雷及時收手:“陛下大病初愈不可脫力引發舊傷,這次是臣輸了。”
趙衡大汗淋漓確實乏累,索性直接席地而坐歇著:“傅卿也坐吧。”
“是不是奇怪朕的招式?”在墜崖前趙衡的武學隻比一般禁軍侍衛強些,隻在前世帶兵打仗時武學精進,躺在床上這幾個月他並未忘記從前的心得,與傅雷打鬥時一點沒有保留全部使了出來。
“是。”傅雷老實回答,他原以為陛下大病初愈還不如從前,萬萬沒想到竟遠勝從前,簡直不可思議。
趙衡轉了轉手腕心不在焉道:“朕得了兩本武學圖譜,待會兒你去承乾殿讓王儒章給你拿來。”
傅雷是個武癡,欣喜道謝。
“走吧,朕要回去躺會兒。”趙衡緩過勁兒來隻覺得渾身酸疼,傅雷心虛的不敢抬頭。
皇帝回了椒房殿,恰好趕上早膳,高明純正在喝粥,看見皇帝灰頭土臉的樣子差點沒嗆著:“陛下,這是怎麼了?”
趙衡哀歎一聲:“朕找傅雷切磋,誰知……哎。”
見他傷心,高明純連忙將宮人遣出去,然而皇帝隻是洗把臉就老實不客氣的坐在她旁邊舀一碗粥快速喝了,風雲殘卷了整個餐桌。
陛下你吃了我吃什麼?你還是個病秧子吃不了這麼多啊!再傳膳也說不過去啊!
大概是察覺到高明純的怨念,趙衡放慢速度,給她留了一點牛肉和包子。
高明純懷著孩子勞累一晚上更不客氣,兩人吃了個半飽,好在早膳過後宮人端過來許多瓜果,夏天正是吃這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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