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高明純:“她是先帝賜婚,朕從玄武門正門親自迎娶回來的正宮皇後,還請皇姐牢記這點。”
“是,虞真遵旨。”虞真長公主行了萬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行了禮就想走,誰知趙衡突然出聲叫住她,又讓羅璧將散落一地的珍珠、碎掉的玉佩撿起來,重新放到托盤裡送到她麵前。
“謝賞。”他冷冷說了兩字。
虞真長公主屈辱的與楊釗元一同行禮,謝恩,端了那首飾氣衝衝走出承乾殿。
承乾殿中一片靜謐,大太監劉德滿頭大汗瑟瑟發抖,直到趙衡與高明純看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奴有罪。”
“有罪?你有何罪?朕打小就是你伺候的,勞苦功高。”
劉德心裡一喜,陛下記得他從小的辛苦便是不追究了吧,他喜滋滋的要道謝,卻聽頭頂傳來一道清脆女聲:“劉公公伺候陛下固然有功,可也不能功過相抵,不如公公先回答本宮一個問題,陛下與本宮交代過承乾殿伺候的宮人任何人不得將陛下病情告知旁人,方才虞真長公主開口問了,公公竹筒倒豆子般答了出來,看來公公對陛下的命令置若罔聞呐!你可是承乾殿的太監總管,連個小太監都不如了?”
高明純口吻咄咄逼人,劉德自知有罪卻想皇帝未開口問罪,皇後開口過問已是逾越,因此試探道:“奴才以為虞真長公主不是外人,長公主是陛下的嫡親姐姐,怎會對陛下不利?”
趙衡笑了,自嘲道:“朕突然想起來了,五年前你犯過錯差點被趕出東宮,是皇姐替你求的情,你才有今天,你倒是知恩圖報。”
劉德心裡七上八下,最近他越發摸不準陛下的性子,猶豫道:“長公主確實對奴才有恩,但陛下才是奴才的主子,奴才絕對不會背離陛下的。”
“朕信你沒那個膽子,不過,這麼多年你也老了,歇歇吧,從今兒起就歇著,改成王儒章任太監總管罷。”趙衡淡淡說完,轉身回了內殿。
劉德跪在正殿上還沒回過神兒來,等反應過來看到從前對他馬首是瞻的王儒章跟在帝後身後伺候才明白過來。
“陛下——”他還未喊出口,禁軍統領傅雷親自進來將人拉了出去。
傅雷與劉德共事不久,隻道一聲:“劉公公,一路走好。”
劉德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冉冉升起的朝陽映在他瞳孔裡成為最後的神采。
——
虞真長公主捧著托盤出了承乾殿一度想將托盤扔掉,還未動作就被駙馬發現端倪及時阻止。
“殿下不可意氣用事,這是在宮裡。”楊釗元柔聲安撫。
虞真長公主喜歡他的溫柔嗬護,這會兒怒火三丈如何忍得,狠狠跺了跺腳發泄,卻沒敢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一路氣衝衝出了宮,沒和黎太後打聲招呼。
不過承乾殿出了這麼大的事,黎太後怎會聽不到風聲,尤其是傍晚趙衡坐著步攆來了康壽宮,黎太後既驚又喜,但看趙衡麵色陰沉將白日承乾殿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講一遍,黎太後心中一沉。
“母後,虞真該多管管了,她囂張跋扈到了朕麵前來,朕與她是親生姐弟可以不多加計較,但禦史與朝臣都看在眼中,朕若不懲罰她、顏麵何存?”
黎太後不安道:“衡兒,你們是親姐弟,娘隻得你們兩個孩子。”
趙衡虛弱一笑:“兒臣亦怕母後為我們姐弟傷心,隻是為了虞真好,還請母後不要心軟。”
“那要怎的做?”
“朕找了宮中四位有資曆的嬤嬤,皆是教導過公主郡主的,禮儀風範沒得挑,讓她們去公主府中住一陣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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