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樂其還怕葉辰和林婉兒因為學校的問題自卑,於是便笑著說道:“其實讀不讀好大學,甚至讀不讀大學都無所謂,人嘛,一輩子活的開心快樂最重要。”
“就是。”胡樂其的女朋友舒瀾開口附和道:“讀書其實挺沒意思的,我父母從幼兒園就開始雞娃,一直雞到我考上清華,還要雞我做好去哈佛讀研究生的準備,上半年我終於如願拿到了哈佛的錄取通知,結果我剛定好這個月去美國的機票,就查出得了腦膠質瘤,而且還長在了腦乾上、無法手術,不知道能活到哪天,他們現在也終於意識到,雞娃遠不如讓孩子健健康康更重要。”
林婉兒聽到她的話,驚訝的問:“你得了腦膠質瘤?”
“嗯。”舒瀾點點頭,淡然道:“發病率不到萬分之一,但還是被我撞上了。”
胡樂其也笑著說道:“我的情況跟舒瀾差不多,我是去年查出肺癌晚期,而且還是小細胞肺癌,我從小到大,沒抽過一口煙,連在美國泛濫的大麻也沒碰過,結果一查就是個晚期肺癌,沒什麼好的治療手段,乾脆儘情享受人生好了。”
林婉兒下意識道:“晚期小細胞肺癌也是可以放化療的,搭配靶向藥,也能有比較不錯的治療效果,千萬不要自暴自棄。”
胡樂其笑道:“我也沒有自暴自棄,我原本從美國來華夏,是想參加九玄製藥那個《九玄再造丸》的臨床試驗,據說這種藥幾乎對任何一種癌症都有很好的治療效果,醫生也建議我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得到一個名額,可我來了之後才發現,這名額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彆的不說,就連之前美國fda的局長詹姆斯·史密斯都沒辦法給他兒子爭取到一個名額,更何況我這種普通人。”
一旁的舒瀾說道:“話也不是這麼說,九玄製藥的名額分配也不是看誰有錢有勢,而是看誰更需要得到救治,報名參加臨床試驗的,無一例外都是癌症患者,其中至少有三成以上都是被醫生宣布壽命不足半年的,光是胰腺癌晚期的患者就有幾百個,而且很多患者還都是小孩子,像我們這種二十多歲的,幾乎很難得到名額。”
葉辰好奇的問:“舒瀾,你也去報名九玄製藥的臨床試驗了?”
舒瀾點頭道:“我去了,但也沒能入選,九玄製藥的評審機製,有點類似於比慘,先比誰的病最重,然後再比誰的年紀最小、誰的家庭情況最可憐、誰的家庭責任最重等等,他們有一套積分機製,實際情況越慘的,積分就越高,最終所有名單都從積分最高的那幾百上千人裡選擇,就跟積分落戶的邏輯差不多,我第一輪就直接刷下來了。”
葉辰對此倒是不驚訝,因為這個規則,基本上是自己出了指導方針,再由魏亮負責實際落地的。
九玄再造丸,本質其實是散血救心丹的稀釋版本,這東西,全世界可能隻有自己能造,而且要用靈氣做代價去煉製,本就無法實現量產,它就是自己拿來敲開fda大門的敲門磚。
而葉辰心裡也很清楚,自己不是上帝也不是聖母,這世上有太多的癌症患者,根本就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救得過來的,所以他隻能力所能及的救一部分,而且還是很小的一部分。
既然是為了救這一小部分人,那自然不可能是誰有錢誰就能得到名額,所以葉辰才讓魏亮隻救最慘的那一小撮。
他們或許一輩子都沒有走過好運、沒有遇到任何眷顧,但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九玄製藥還能給他們一個逆襲的機會。
所以,在葉辰看來,他更傾向於讓魏亮去救一個活了二十年、就整整吃了二十年苦的癌症晚期患者,而不是去救一個在中產階層家庭生活了二十年的天之驕子。
在這種基調下,胡樂其和舒瀾基本都不具備入選的資格。
這時,驢友裡有一人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個九玄製藥的老板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為什麼不優先去救你們這種對社會有用的人才?”
舒瀾自嘲一笑,說道:“我們也不過就是書讀得多了一些,未必對社會就真的有用,再說了,醫生治病救人、先救危重病人是理所當然,總不能因為我學曆高,就讓我插隊吧?”
胡樂其笑著說道:“嗐,我也很理解他們,fda那個詹姆斯·史密斯,據說辭了工作在金陵做了很長時間的慈善,基本上所有身家都投進去了,現在還沒放棄,也一樣沒給他兒子換來一個機會,人家九玄製藥的人也說了,他兒子雖然病的很重,但比他兒子病重的孩子多了。”
人群中一人驚訝的問:“美國fda的負責人,辭了工作去金陵做慈善了?”
“是。”胡樂其點頭說道:“我跟那個大哥聊過,他才是最虧的一個,人家九玄製藥當初要進美國市場的時候,拿著九玄再造丸上門找他,知道他兒子得了癌症,還免費給他一些藥試用,他就總覺得漢方藥不靠譜、沒有科學依據,死活瞧不上,結果等他回過神來再想找人家的時候,人家已經放棄九玄再造丸進入美國市場了……”
說到這,胡樂其歎了口氣,道:“那老哥也是沒辦法了,兒子在梅奧診所也得不到好轉,隻能孤注一擲的去金陵碰運氣,估計是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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