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筷子,掏出手機,遞給風世美:“爸,你要的合照,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拍的。”
風世美接了過來。
照片中,齊安和顧溪橋並排站著,齊安的手就搭在顧溪橋腰間,笑得很甜,但顧溪橋卻麵容冷峻,看著齊安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照片的背景就是三羊一高門口,水印中的時間戳也是今天下午,照片看起來也像是真的,隻是顧溪橋的表情和他旁邊的麵包車怎麼回事?
風世美沉下臉,將手機重重摔在桌上,“齊安,你實話告訴我,這是你從哪裡雇的人?”
齊安嚇得一哆嗦,急道:“什麼假扮,爸爸,你在說什麼?這就是顧溪橋啊,你見過的,這就是他本人啊!”
“你當我三歲小孩?堂堂顧氏集團的總裁,怎麼會開一輛麵包車?”風世美怒吼道,“而且,你們若真的是在戀愛,他臉上的表情怎麼會比奔喪的還黑沉。”
齊安扶著桌子,惴惴不安地解釋著:“爸爸,你彆急,那確實是他的車,顧溪橋他為人低調,不想開豪車在校門口引起太大動靜。”
“再低調也不可能開麵包車!三羊市裡的普通居民都有小轎車。”風世美還是不信,他冷漠地看著齊安說:“安安,你說實話,顧溪橋是不是壓根就不喜歡你?”
齊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在看到風世美眼底一閃而過的嫌惡之後,她這幾日壓抑心中的委屈一瞬間爆發了。
“爸,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你不是一向寵愛我嗎?為什麼一夜之間,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對我冷漠責打不說,現在是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就算我想找人來假扮,像顧溪橋這樣相貌的人,我能找得到嗎?!”
齊安歇斯底裡地嘶吼,讓院外的傭人都忍不住望向室內。
“你還敢吼我?”風世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是你爸!打罵是對你的教育,你不知悔改還對長輩無禮,簡直混賬!”
風世美鬆了鬆領帶,朝齊安走了過來。
齊安看著風世美猙獰的麵目,又想起那天晚上被他無情抽打的情景,一股懼意爬滿心臟。
她抓著桌角,深吸一口氣,儘量控製不讓自己顫抖,“爸,你最好想清楚再動手,你不是想知道顧溪橋為什麼會黑著一張臉嗎?我告訴你,是因為他發現了我身上的傷痕,他很不高興。”
“我教育女兒,他管不著。”風世美嘴上雖然這樣說,但腳步已經停了下來。
齊安見這個方法奏效,情緒穩定了下來,她學著顧溪橋陰冷的語調對風世美道:“爸,你可以試試看,顧溪橋今天說,看在你生了我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但若是以後再讓他知道你傷害了我,就休怪他辣手無情。”
她想起顧溪橋今天下午說這話時那狠戾的表情,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風世美眯起眼睛,他盯著齊安的眼睛看了又看,一直沒發話,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齊安被那眼神盯得毛骨悚然,脊背上冷汗不停,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正在這時,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那是風世美的。
他走過去,是個陌生號碼,還是個固定電話,很像推銷電話。
風世美接起來口氣不耐煩地說:“以後不要再打來了!”
但下一秒,風世美的表情立馬變了,堆起滿臉笑容,狗腿地說:“您好,您好,您好……”
他拿起手機,走出餐廳,去了茶室,鎖上了門。
齊安虛脫一般坐在凳子上,抹了抹眼角的幾滴淚,拿起筷子,拚命扒著碗裡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