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給謝父把過脈,又換了新的藥方。
她看向坐在床邊,雙眼泛紅,滿臉心疼的謝母。
秦姝的心裡,生出幾分不是滋味的愧疚。
前些日子,謝瀾之說要把秦寶珠、楊雲川趕出大院。
她當時要是點頭同意了。
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糟糕的事。
帶著一絲愧疚的秦姝,跟著陰雲密布,不發一言的謝瀾之回房。
剛走進房間,謝瀾之從身後摟住了秦姝的腰。
“聽說你白天不舒服,吐了?”
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貼著秦姝的耳邊響起。
“嗯——”
秦姝密長羽睫輕顫,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謝瀾之凝眉,擔憂地問:“現在怎麼樣?還難受嗎?”
秦姝心不在焉地說:“沒事了。”
其實還是不舒服,不止胃不好受,連小肚子也墜墜的難受。
謝瀾之捏著秦姝的下頜,看著往日嬌豔的臉蛋,今天像是打了霜般發蔫。
他傾身吻了吻秦姝的額頭,柔聲開口:“既然不舒服,今晚早點休息。”
“好——”
秦姝從浴室出來時,看到謝瀾之躺在床上,雙手交叉,墊在後腦上。
他幽邃眸子盯著某一處,眼底湧動著讓人無法窺探的情緒。
秦姝走到床邊,順著床尾往裡麵爬。
中途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攔腰抱住,後背貼在男人肌肉結實的胸膛上。
謝瀾之把臉埋入秦姝性感的脖頸,嗅了嗅她身上的體香。
他聲音沉悶地問:“怎麼看著不太高興?”
秦姝看著男人骨相清貴的臉龐,輕輕咬了一下唇。
她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低聲說出自己的愧疚。
“……如果早點把秦寶珠趕出大院,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謝瀾之聽後,喉間發出低笑聲,抬手揉了揉秦姝的頭發。
“阿姝,有些人天生就壞,就算把人趕出去,她也能想儘辦法進來。”
“而且今天的事,是由多方麵的因素造成的,跟你沒有關係。”
秦姝滿目狐疑地望著男人,對上那雙飽含寵溺,溫柔的笑意眼眸。
她心下鬆了口氣,放鬆地倚在男人的懷中,輕聲低喃。
“看你回來後就一直拉著臉,以為你是在怪我。”
謝瀾之從身後摟著秦姝,把玩著她的纖纖玉指,“這可誤會我了,我是在想事情。”
秦姝疑惑地問:“在想什麼?”
謝瀾之:“楊伯白天跟我說了一些事,我覺得秦寶珠有問題。”
秦姝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她沒看到謝瀾之望著她的眸色,驟然深了許多,臉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姝聲音發緊地問:“秦寶珠哪裡有問題?”
謝瀾之漫不經心地說:“楊伯無意間聽到,秦寶珠跟楊雲川的對話,秦寶珠說楊伯活不了多久了,明年夏天就會出事。”
秦姝想了想,楊大伯前世的確是在夏天沒的。
在楊大伯的葬禮上,她遇到了貴人之一——延胡索。
老爺子的身份不簡單,三進三出禦府大內,為數位大佬醫治保健。
他現在還擔任禦府裡那位的醫療保健工作,雖然不是專職保健醫師,每年都能有幸見兩三麵,那位身份貴重的老者。
前世,延胡索給秦姝介紹了一位病患,讓她在京市逐漸站穩腳跟。
謝瀾之沒有等到秦姝的回應,手指在她白皙嫩滑的臉頰輕輕滑動。
“阿姝,你說在這世上,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秦姝幾乎想也不想道:“沒有!”
謝瀾之口吻隨意地問:“那秦寶珠為什麼這麼肯定,楊伯明年會出事?”
秦姝斂眸,語氣平靜地說:“楊大伯宿疾沉屙,氣血瘀滯多年,導致元氣漸損,還存在多器官功能衰竭的潛在風險,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謝瀾之沉默片刻,不確定地問:“你的意思是,秦寶珠也懂醫術,她看出來的?”
秦姝搖頭:“我不知道,這就要問她了。”
她的目的是模糊謝瀾之的視線,不可能把話說太滿。
秦寶珠那個沒腦子的蠢貨,也不知道她是乾什麼吃的。
都重生的人了,還這麼不謹慎。
她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是重生回來的。
謝瀾之察覺到秦姝再次緊繃的身體,鬆開臂彎裡的纖細腰肢。
他低頭,在秦姝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你今天不舒服,早點睡吧。”
“好——”
*
軍區大院外,招待所。
“啪!”
鼻青臉腫,滿身是傷的秦寶珠,被一巴掌打倒在床上。
楊雲川表情憤怒地盯著她,咬著牙罵道:“你沒長腦子嗎?謝家是什麼門第,也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現在好了,我們都被趕出來了,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大老遠跑來什麼都沒有得到,還惹得一身騷!”
“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我怎麼就娶了你!”
秦寶珠被打懵了,紅著眼眶瞪著楊雲川。
“你竟然打我!”
楊雲川怒氣難消,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打的就是你這個蠢東西!你沒事招惹謝家乾嘛!不知道他們家在京市的地位?”
秦寶珠哭哭啼啼地吼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過好日子,謝家的老東西早晚要死的,他死了謝家就倒了!我就是要氣死他!”
楊雲川冷笑著質問:“那你氣死他了嗎?人沒氣死,我們反倒被趕出來!”
他不過出門一趟,回到大院,天都變了。
大伯翻臉無情,把他們都趕出來,住招待所的錢還是他花的。
秦寶珠滿臉憤恨,語氣篤定道:“老東西一定會死的,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楊玉川眯起眼,狐疑地問:“你確定?”
秦寶珠揚著下巴,神色得意道:“你忘了我能做預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