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飯後。
秦姝拎著廚房給謝父熬的養生湯,敲響二樓的主臥房門。
“媽,我給爸送養生湯。”
“來了——”
屋內,響起謝夫人含笑的聲音。
房門打開,秦姝看到婆婆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謝夫人說:“阿姝,瀾之已經到米國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他用不了半個月就能回來。”
秦姝眸光微閃,把養生湯遞過去。
“那真是太好了。”
謝夫人接過養生湯,回頭喊道:“老謝,阿姝給你送補藥來了,快過來!”
秦姝壓低聲說:“媽,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您說。”
謝夫人看了她一眼,把養生湯放到門口的桌上。
“走,咱們去陽台說話。”
“好——”
婆媳二人站在玻璃窗前。
謝夫人得知白天發生的事,臉色很不好看。
她氣得胸膛起伏不定,眉宇間縈繞著揉不開的憤怒,表情嚴肅地看著秦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姝唇角含笑地點頭:“我就是問問,畢竟彆人都知道的事,偏我不知道。”
這話任誰都聽得出來,她對此很介意。
謝夫人眼底醞釀著風暴,極力抑製著怒意,對秦姝溫聲保證。
“阿姝,你不要多想,瀾之跟嘉嘉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秦姝聽後笑了,笑容嬌媚又乖巧。
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她風輕雲淡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秦姝基本已經確定,婆婆嘴很嚴,不會跟她說什麼。
這明顯是有貓膩啊……
謝夫人見秦姝這麼乖巧懂事,心底鬆了口氣,親昵地握住她的手。
“這件事情況比較複雜,我會處理好的,你安心養胎。”
秦姝點頭:“好,天色不早了,媽回房休息吧。”
既然問不出什麼來,她也不必再浪費時間。
謝夫人捏了捏秦姝的小手:“你先去休息,我還有點事。”
“那我先回屋了。”
秦姝轉身離開,唇角揚起的乖巧笑意消失,眸色清冷。
謝夫人目送秦姝離開後,轉身來到樓梯護欄前:“阿花嫂你上來!”
“來了——”
阿花嫂小跑著上樓,又把白天發生的事重複一遍。
她說得比秦姝更為詳細。
包括金春花才是,亂嚼舌根的罪魁禍首。
謝夫人捏在護欄上的手,止不住地發顫,指甲在紅木上抓出一道道撓痕。
她怒極反笑,陰森森道:“讓阿坤把金春花的腿打斷!”
阿花嫂交握的手緊緊攥著,不安地問:“會不會驚動老爺?”
“鬨大就鬨大!個八婆,冚家鏟(全家遭不幸)!”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翻出來,她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逸!”
憤怒到極致的謝夫人,保養得體的麵容略顯扭曲,低聲咒罵著金春花。
阿花嫂心驚膽顫地抖了抖身子。
她已經多少年,沒見過小姐這麼動怒了。
金春花是踢到鐵板上了,要知道少爺被罰那件事,可是謝家的禁忌。
阿花嫂低眉垂眼,恭敬道:“我這就讓阿坤去辦。”
謝夫人咬著牙說:“不用藏著掖著!”
“明白了——”
*
回到房間的秦姝,打開紅木六門衣櫃。
她拿出一件棉質舒適的睡衣,隨手扔到床上,又從床底下拿出她的手提箱。
秦姝速度極快地收拾東西,把衣服都塞到皮箱裡。
她才不管,謝瀾之跟養妹是什麼關係。
從婆婆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來,兩人絕對是有貓膩。
謝瀾之雨中下跪,挨了家法,流好多血,還不吃不喝好多天。
每一條信息,都在證實謝瀾之這個天之驕子,是為愛低頭,跌落神壇了。
秦姝有條不紊地收拾完東西,並沒有就這麼離開。
她把裝滿衣服的箱子,又重新塞回床底下,躺在床上沒事人一樣睡了。
翌日。
秦姝是被餓醒的。
她下樓找吃的時候,聽到樓下的哭鬨聲。
“郭靜宜!你這個毒婦,竟然派人打斷我的腿!”
“這件事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就鬨得人儘皆知,讓你名聲掃地!”
聲音好熟悉……
秦姝頓足在台階上,歪著身子往下看。
客廳內,她的凍齡婆婆,姿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
對麵是鼻青臉腫,腿上打了石膏,拄著拐杖的金春花。
謝夫人神色輕蔑地瞥向金春花,“你去鬨,我看誰敢動我。”
用溫婉的聲音,說出最霸氣的話。
站在樓上的秦姝,悄悄給婆婆豎起大拇指。
金春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謝夫人的鼻子罵道:“現在時代不同了,你行事這麼張狂,早晚是會付出代價的!”
謝夫人把玩著指甲,不緊不慢道:“我就狂妄了,你能拿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