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樓下,謝夫人摟著謝父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抱怨。
“我腰疼,腿也疼,感覺渾身都快散架了。”
謝父心疼道:“一會兒我再給你捏捏?”
謝夫人幾乎趴在他身上,委屈道:“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罪,不知道阿姝家裡的床那麼硬,他們是怎麼睡習慣的,我睡一晚上就感覺腰都要斷了。”
謝父聽她話越說越引人遐想,往日儒雅麵孔,閃過一抹晦暗。
他的手落在謝夫人,那一尺八的後腰,動作不緊不慢地揉捏。
謝父輕聲細語地安慰:“辛苦夫人了。”
謝夫人歎道:“哎,辛苦倒不至於,主要是我們太失禮了。阿姝跟咱兒子結婚快一年了,我們才登門拜訪親家,希望他們不要心裡有疙瘩才好。”
謝父麵露沉思:“等有機會,我親自拜訪一趟。”
謝夫人覷了他一眼:“你今年的行程都排滿了,等你有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兩人正說著話,樓上傳來腳步聲。
謝夫人抬頭看到秦姝,迅速挺直腰板,恢複往日的端莊優雅形象。
“阿姝醒了,廚房給你們留了飯,趕緊趁熱吃。”
秦姝對公婆乖巧地點頭。
對比謝家的溫馨,秦寶珠這邊迎來了拳打腳踢。
楊家空蕩蕩的大廳內,秦寶珠狼狽地趴在地上。
“賤人!你不是說我能繼承大伯的遺產?你給我解釋現在是怎麼回事?!”
楊雲川氣急敗壞的踹她,嘴裡罵罵咧咧。
秦寶珠哀求道:“彆打了,我還沒出月子——”
楊雲川一聽這話,臉都黑了,繼續拳打腳踢。
“你這個喪門星!老子娶你倒了八輩子血黴!”
秦寶珠痛苦地哀嚎,眼淚止不住的流。
為什麼會這樣!
她是有預知未來能力的重生者,是該走上人生巔峰的主角。
為什麼會落到這樣的困境。
她初到京市時,還混得風生水起,日子過得好不瀟灑,後來遇到秦姝,一切都變了。
不僅處處受挫,眼看到手的遺產也飛了,她還被踢出了族譜。
秦寶珠淚流滿麵,滿目不甘與憤恨。
楊雲川打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上氣不接下氣的。
秦寶珠捂著肚子,爬到他的腳邊,“川哥,我們走吧,離開京市。”
離開秦姝這個克星,把前世的軌跡重新掰回來,她一定會做首富夫人的。
楊雲川冷嘲熱諷:“嗤!離開?我們如今身無分文,拿什麼走?”
秦寶珠抓著楊雲川的衣服,爬到他耳邊低語幾句……
在楊大柱死的第二天,秦寶珠、楊雲川消失了。
這一世,楊大柱死後沒有任何排場,死得無聲無息,連烈士公墓都沒進去。
時間一晃,近兩個月過去了。
秦姝懷了雙胎的肚子大得嚇人,即將迎來生產。
天氣越來越冷了,她整天窩在家裡也不出門,渾身懶洋洋的。
這天中午,躺在床上的秦姝,突然想吃酸的。
她拉了拉坐在床邊,低頭看計劃表的男人衣袖:“我餓了,想吃酸的。”
謝瀾之最近為了陪秦姝,一直在家辦公,聽到媳婦的訴求,立刻溫聲問。
“想吃什麼?糖醋排骨,酸黃瓜,糖醋魚,酸辣白菜或者糖醋藕片?”
秦姝沉吟片刻,糾結道:“……都想吃。”
謝瀾之寵溺一笑:“好,我去讓阿花嫂她們快點做。”
男人仗著身高腿長,很快離開了房間。
沒過一會兒,秦姝的肚子忽然疼了一下。
她神色微愣,鎮定地給自己把脈。
要生了……
秦姝絲毫不慌,嬌媚圓潤的臉龐,神色淡定從容。
她脖子上拽出那條金龍羅盤,從精密小巧的機關暗格,取出一粒米粒大小的紅色藥丸。
秦姝撩起長裙,把裡麵單薄的貼身衣物扯下來,腿一左一右地支著,又從抽屜拿出備用毛巾放到桌上。
謝瀾之剛進屋,就看到這驚悚一幕。
“阿姝!你這是做什麼?”
秦姝撩起眼瞼,瞥向門口站如鬆柏,氣度矜貴斯文的男人。
她紅唇翕動,淡定地說:“我要生了,你去把接生的醫生都請過來。”
謝家為了確保她生產順利,接生的醫生,前幾天都安排到家裡,甚至延胡索也隨時待命。
謝瀾之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拳頭止不住的輕顫,雙腳站在地上也不能動了。
他在短短幾秒內,仿佛失去身體的控製權。
直到秦姝的呼喚聲傳來:“謝瀾之,你彆緊張,羊水還沒破,你先過來,我有幾句話交代你。”
秦姝沒生過孩子,卻知道女人生孩子,要在鬼門關走一趟。
在謝瀾之走近後,秦姝把那枚紅色藥丸,放到對方的手上。
“我在生產期間,你要全程陪著,一旦我有任何危險,或者昏迷了,你就把藥想儘辦法讓我吃了。”
她不信任何人,隻相信謝瀾之。
這個男人。
從來沒有欺騙過她。
秦姝對感情有模糊的界限,可對謝瀾之的信任,可以說前所未有的高。
這份信任,她無從探知源頭,但讓她感到安心。
謝瀾之麵色深沉而冷峻,語氣嚴肅:“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我知道,謝謝老公。”
秦姝用最甜軟的腔調,撒著嬌喊老公。
謝瀾之揉了揉她鬢角的汗跡,傾身吻了一下。
“等我!”
男人轉身,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門,猶如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