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幺占了大便宜,當然心情舒暢,連帶著見到穆臣都難得給了好臉色,可把穆臣高興壞了。他現在見著陳幺總是心虛,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卻又沒辦法給她出氣,畢竟做錯事的是他的母親跟妹妹,穆臣隻希望自己能做得再好一點,可以補償陳幺,她說什麼他就去做什麼,她要是能對他笑一笑,那就更好了。
陳幺信任穆臣,才將自己的財產交給他來打理,不過再信任也是有條件的,穆臣簽了不平等合約還滿心美滋滋,這回被陳幺叫來,聽她吩咐自己做事,更是乾勁十足。
陳幺還想做件大事,這件事要是能成,她不一定要再受製於李承澤。但想成事也不容易,少不了穆臣,還有林生。
林生做的是不乾淨的買賣陳幺清楚,她也無意涉足他的事,可陳舟又跟林生脫不開乾係,陳幺這人雖然沒良心,也不是什麼五講四美的好青年,但陳舟對她的意義不一樣。
那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和她擁有共同回憶的人,他們本應該墮落進無邊黑暗的人生因為同一個人發生了改變,連帶著信念、夢想、未來都開始走向全新的篇章。不管林生有多難搞,陳幺都不會放著陳舟不管。
有些事陳幺雖然不能乾,不代表林生也不能。
她一個人琢磨了許久,這事兒還得私底下來,不能叫人察覺了,尤其是當事人,還有李承澤。這麼塊大餅叫李承澤知道了,他能眼睜睜看著陳幺一口吞?不見得?李承澤不像是那種為愛瘋狂的人,否則他直接把天行送給陳幺,以結婚當條件的話,陳幺二話不說肯定點頭。
隻李承澤妻子這個名頭還不足以打動她。陳幺想要的不止有刷不完的卡,還要源源不斷的利益。
穆臣聽了陳幺的計劃,哪怕是他也覺得驚詫:“你……這胃口也太大了!這可能嗎?!”
陳幺反問:“為什麼不可能?你覺得我做不到?”
他們也曾是年少時一起長大的夥伴,甚至是彼此名正言順的初戀,可穆臣迄今都還記得,他們曾經度過了一段怎樣艱難的時光。那個時候能有每天有五塊錢吃一頓早飯都是奢侈的事,然而現在陳幺有了龐大的野心,她需要他,來共赴這一場名利之戰。
“我相信你能做到。”穆臣沉聲說,“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但是你……”
“我的話不用擔心,又不是小孩子。”
穆臣欲言又止,他心裡對陳幺除了愛還有愧,很多話想說卻又礙於自己的立場說不出口,陳幺向來不喜歡彆人管她,哪怕是他也不例外。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穆臣就領教過陳幺的脾氣,天底下能讓她變成乖女孩的也就那麼一個人。
那個人一死,就再沒什麼能讓陳幺牽掛的了。
穆臣想了許久,有話要對陳幺說,卻見她對自己比了個噓的手勢,拿起一旁震動的手機走到了邊上。不知道是在講什麼,沒給穆臣聽,陳幺很快就轉的稍微遠了一些,還示意穆臣可以先走。
穆臣看了她幾秒鐘便離開了,陳幺將自己辦公室的門關上,語氣有點漫不經心,靠在落地窗前俯視街上忙碌的人群,車水馬龍,無數的人為了生計忙於奔走,但她已經擁有了花不完的錢,還有一家前途無量的工作室——早晚有一天,她還能站到更高處。
“嗯?我很認真地在聽你說話啊……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恐怕不行……嗬。”她輕笑,“你跟我置氣呢?林先生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不講理的人了?”
她忙得要死,又抽空去陪李夫人,的確是有幾天沒跟林生聯絡。陳幺跟林生,那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物,倆人湊一起就是比誰耐心更好,誰受的吸引更小,就目前情況來看,明顯是陳幺更勝一籌,至少她可沒隔幾天就給林生打電話,活似離不開人一樣。
不過拒絕適度就行,得見好就收,跟林生這樣的人沒必要一直高高在上的拒絕,偶爾為之是情趣,林生能夠包容,次數一多可就是挑釁跟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越是跟林生深入交流,陳幺就對他了解更深。說是了解不恰當,她對林生更像是一種摸索,就像是一隻野獸進入一塊全新的領地,必定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底線跟範圍,從而達到己方利益最大化。
她一步一步往前,林生則一步一步後退,也許他自己都沒發覺,他是從來不接受拒絕的,也從來沒在女人身上花過這麼久的工夫——甚至到現在他跟陳幺最親近也不過是個吻,但他仍然有興趣陪她繼續玩這你來我往的遊戲,甚至樂此不疲。
他覺著她有趣,與眾不同,就說明再找不到跟陳幺一樣合他心意的人。
許是林生又問了什麼,陳幺笑的更甜更動聽,順勢按了內線讓小蝶送杯牛奶進來,然後說:“……我忙不忙你還不知道麼?我拿這個敷衍你,你派人去查就知道了不是?”
那邊又說了句話,陳幺頓時笑彎一雙桃花眼:“要我不忙,那就得看你表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