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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幺在飛機上睡得不怎麼安穩,哪怕蔣元柏抱著她她也覺得不舒服,雖然她總是在李承澤懷裡表現的很安逸很滿足,其實她有很強的歸屬感,不是自己的地盤永遠都十足警惕,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時不時撐開一隻眼皮觀察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再閉上。
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很難改掉。
蔣元柏就跟抱小孩兒一樣哄她,聲音連他自己聽了都要起雞皮疙瘩,偏偏一對上陳幺就沒轍了,尤其是她有時候睡夢裡突然抖一下,睜下眼再閉上,蔣元柏就覺得她很讓人憐惜,輕輕隔著毛毯拍陳幺的背,看著她跟個小孩一樣睡熟,自己一個姿勢維持半天了都忘了難受。
十七個小時,陳幺睡了大概五六個小時吧,真正清醒的時候蔣元柏也倚著睡了,不過他一直抱著陳幺,姿勢不變,估計睡得也不是很舒服。
陳幺躺在他大腿上,睜著眼睛看看他,從他腿上爬起來,蔣元柏察覺到了,立刻睜開眼,扶著陳幺的背讓她起來,“慢點兒,彆摔了。”
婆婆媽媽的,陳幺想。
但她還是乖巧地應了,然後手裡就被塞了一袋零食,陳幺莫名其妙地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頭都是些小包裝,一小包一小包的,蝦條酸梅奶糖什麼都有,還都是她喜歡的口味。蔣元柏不想居功,就告訴她是韓明燁送過來的,陳幺點點頭,“韓教授果然懂我。”
說完了見蔣元柏一臉鄙夷,她就取了一顆話梅殷勤送到蔣元柏唇邊:“老蔣更懂我,還照顧我,蔣媽媽萬歲。”
前麵那句聽得蔣元柏渾身舒坦,覺得這禍水沒白給她花心思,後一句蔣媽媽叫出來,英俊的臉就黑了,惡狠狠地咬住那顆話梅,還咬住了陳幺白嫩嫩的手指頭。
她卻一點都不怕,明明他的表情凶狠的像是要把她手指頭咬下來。陳幺拍了拍蔣元柏的狗頭:“我以前有過一條流浪狗夥伴,叫阿黃,跟你一樣特彆喜歡咬我。”
拽一下尾巴揪一下耳朵就氣得跟什麼似的對她齜牙咧嘴威脅她,她伸出手就要咬,結果手含在嘴裡用牙齒磨了半天也舍不得真咬。
蔣元柏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誇獎,陳幺拿他跟一條流浪狗相提並論?!
他呸了一聲把她手指拿開,但又口是心非地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一擦沾了他口水的手。陳幺把那根手指頭放在柔潤的唇瓣上點了一下,笑得像個小惡魔:“我一點都不嫌棄哦。”
蔣元柏心跳如雷,卻麵無表情:“可是我嫌棄,我不喜歡啃豬蹄。”
陳幺就衝他做了個鬼臉,吐掉了嘴裡的梅子核,她恢複了點精氣神,吃零食吃的很認真,蔣元柏在邊上看著,叫人送了杯芝士奶茶來,他平時管陳幺管的可嚴,重油重鹽的食物不給吃,奶茶這種身材天敵更是碰都不能碰,雖然背地裡陳幺經常火鍋啤酒小龍蝦,但在蔣元柏麵前她都乖乖的,陽奉陰違嘛!
不過蔣元柏偶爾還是給陳幺嘗嘗鮮的,怕她年紀小受不了忌嘴這種苦耍小性子,他哪裡知道,李總都陪著陳幺一起深夜吃燒烤???身材什麼的,隻有他這個苦命的經紀人在乎。
陳幺吃了一小包梅子,又開始嗑瓜子,她嗑瓜子跟小倉鼠一樣,彆人是拿起來牙齒輕輕一嗑,吃掉瓜子仁丟掉瓜子殼,陳幺不。陳幺習慣把一顆瓜子丟到嘴裡,咂咂瓜子殼的味兒,再用兩排後槽牙一咬,接著噗噗噗吐殼兒,這是她喜歡的吃法。
蔣元柏看得頭皮發麻,陳幺是他見過嗑瓜子嗑的最慢的沒有之一,他受不了了,把她那小袋瓜子拿過來給她剝,然後一顆一顆投喂,有人給自己動手自己隻要張嘴享受簡直不能更美滋滋,陳幺就一邊吸奶茶一邊接瓜子,一小袋瓜子很快見了底,她又從零食袋子裡摸出一包巴旦木,遞到蔣元柏手上很期待地看著她。
蔣元柏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手賤伺候陳幺,平時為了她當牛做馬習慣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嗎?
陳幺把一杯奶茶吸光還意猶未儘,蔣元柏剝好的巴旦木她拿都懶得拿直接張嘴接,嚼的嘎嘣嘎嘣響,蔣元柏特彆想揍她,真的,揍得她哭爹喊娘保證自己一定會乖那種。他什麼時候這麼照顧過人啊,都是給陳幺逼出來的。
總算把這十七個小時熬了過去,等到下機陳幺就看見韓明燁在等她,看到她還輕笑著張開手。人家也沒說要占她便宜,朋友久彆重逢擁抱一下好像也沒毛病,陳幺就撲到了他懷裡跟他擁抱了下,很快鬆開,韓明燁眼中遺憾不舍一閃而過,“累了吧?”
“嗯。”
陳幺不是那種受了委屈還隱瞞的人,她磕了個小口子都恨不得渲染成絕症讓人憐惜她,而且這十七個小時她是真的不舒服,要不是拚命折騰蔣元柏讓她得到了一點快樂,陳幺還能繼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