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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臣在你那嗎!”
“過年好啊伯母, 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啊?”陳幺笑盈盈地問, 也不回答穆母的問題,“給我拜年可是要給紅包的。”
穆母知道她油鹽不進, 隻好拚了老命忍住內心焦慮,好聲好氣地又問了一遍:“陳幺,穆臣是不是在你那邊?你告訴我,讓我心裡有個底,他剛才突然從家裡跑掉了,我打他電話怎麼都不接——”
陳幺心想我看起來像是做慈善的嗎?她從茶幾上摸了顆桂圓慢條斯理地單手剝開, 咬了一口才回複:“你為什麼覺得他會在我這裡呢, 大過年的,伯母怎麼就不想我一點好, 淨給我找麻煩呢?”
“陳幺!”穆母都要哭了, “你告訴我,穆臣到底在不在你那啊!”
“那你先告訴我他為什麼突然從家裡跑出去啊, 你們吵架啦?為什麼吵架?是不是為我?”
陳幺可能比穆母這個當媽的都更了解她的兒子,穆臣是個非常孝順的人, 穆母一個人拉拔他們兄妹倆長大並不容易,春節在華夏又是非常重要的節日, 能讓穆臣大年晚上從家裡離開, 肯定是天大的矛盾。而除了自己, 陳幺想不出他們一家人之間還有什麼好吵的。
穆母卻不願意說,她不想讓陳幺得意,就隨意扯了個謊:“……就是一點小事, 跟你沒關係。”
“這樣啊。”陳幺表現出一副我相信的樣子,“那既然是小事肯定也不用問我他在哪兒了唄,再見。”
乾脆利落地就掛了電話。
穆母又開始瘋狂打過來,陳幺等到第三個的時候才重新接,微微笑:“現在伯母會告訴我為什麼吵架了吧?”
穆母磕磕絆絆不是很情願地承認了,穆臣知道了當年的事。陳幺並沒有多麼驚訝,也完全沒有要體諒穆母幫助穆母的意思,她隻是笑得更開心了,她就知道早晚得有這麼一天,隻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倒也好,很多事情都可以提前做了。“那怎麼辦呢伯母,我也很困擾啊,我能幫助您做點什麼呢?”
聽了陳幺的話,明知道那是虛偽的,可穆母心底還是止不住生出希望:“讓穆臣回家,好嗎?讓他回家,我跟小芙都不能沒有他。”
陳幺很快就拒絕了她:“不好。”
她站起身,準備去迎接自己最忠誠的仆人。“現在他是我的了。”
沒有什麼比搶走一個母親的孩子更能讓她痛苦,她的報複是鈍刀子割肉,疼到骨子裡。“當然,伯母可以放心,等到您死了,穆臣還是會去參加您的葬禮的。”
說完陳幺再一次掛掉了電話,她止不住嘴角的笑,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蘊含著無儘的希望與期盼。原本以為還要再花一段時間呢,陳幺都計劃好了,欲擒故縱,欲拒還迎,把穆臣吊的欲罷不能時,她會受到穆母的壓迫與排斥,把穆臣抓的更牢靠,到時候得知真相的穆臣肯定無法再麵對他的母親跟妹妹。
之所以選了那麼迂回的手段,就是不想讓穆臣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算計的,陳幺當然是無辜的!可現在穆臣居然知道了,是誰助攻?陳幺簡直想給對方上柱香感謝一下。
等了好一會穆臣都沒出來,陳幺推開浴室門一看,合著還站那兒演石頭呢!身上的衣服已經濕漉漉的了,浴缸的水也冷的差不多了,陳幺皺眉,“你乾什麼呢,不是讓你泡個澡的嗎?”
穆臣的反應就是呆滯地拿眼睛看她,茫然無助,像被主人拋棄了的流浪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徘徊在被拋棄的地方,等待有朝一日拋棄他的人會回來,再跟過去一樣抱住他,把他帶走。
陳幺一直都覺得穆臣過於浪漫,她說:“你要是不聽話,我就生氣了,還要趕你走。”
這回穆臣終於動了,陳幺紆尊降貴又給他換了水,心裡都記了賬,可惜的是沒有穆臣能穿的衣服,她就把自己之前買的一個出名的中性牌子的運動套裝給找了出來放在浴室門口,穿在陳幺身上肥大寬鬆的衣服,到了穆臣身上緊繃著,還是小了。畢竟這個牌子隻是做中性風而不是男性風,尺寸都是以女性為參考。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鬨什麼脾氣了吧。”陳幺盤腿坐在沙發上,對穆臣指了指,這是讓他也坐下來的意思了。
穆臣有點失魂落魄,他始終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小朋友,陳幺又問他:“你不敢看我?”
幾秒鐘後,穆臣悶聲不吭地點了點頭。
看樣子是真的愧疚到了極點。
陳幺眨眨眼,突然道:“其實你也不用怪你媽,嚴格說起來,她也不是真正的凶手,要不是她,也沒有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