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4)
陳幺覺得很奇怪。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世界上為什麼有些人會為了素不相識的另外一些人奮不顧身,就比如說眼前名為陳默的男人,所以一開始她是不想管的,可是血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無比清晰。
她隻好把陳默帶回自己住的那個房子裡去,裡頭什麼也沒有,陳幺怕生病,平時會準備一些急救用的藥,不過她可不會親自給陳默上藥,而是直接丟給他讓他自己處理,也正因如此她見識到這個男人強大到可怕的意誌力——什麼樣的人能在差點兒被人捅個透心涼的情況下,咬著繃帶自己處理傷口還麵不改色?
“……你真的不用去醫院?”
陳默搖頭:“不用。”
這傷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被刺中前他刻意躲過了要害,不過是皮肉傷,養個兩三天就差不多了。
陳幺:……
算他厲害。
她想了想說:“你這算是苦肉計嗎?”
陳默輕笑:“我還沒有下作到這種地步,為了你還不到使苦肉計的時候。”
陳幺一聽,頓時怒了,她跳起來指著自己的臉,湊到陳默跟前,誓要這個不解風情的臭男人看清楚她長什麼樣子:“你看看我的臉,看著我的臉再說一次為了我不需要使苦肉計?你以為光頭為什麼把我抓走?”
陳默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鐘,期間陳幺也一直盯著他,非常確定這個男人看自己時眼裡沒有其他男人會產生的**,她覺得新奇又覺得不敢置信,真的會有人看到她的臉,還能保持這樣平淡的表情?
一定是她沒有打扮好!
這會兒她反倒生出一股犟勁兒來,轉身就跑,丟下一句話:“等我十分鐘。”
十分鐘後,她煥然一新地從浴室裡出來,脫掉了寬大的外套,穿了條大紅色的吊帶裙,愈發顯得她膚白勝雪,美得驚人,還在含苞待放的少女兼具青澀與嫵媚,實在是很吸引人,哪怕是陳默也必須承認這是絕頂的美色。
然而他的眼神仍然很平靜,仿佛閱儘千帆,又似是老僧入定,僅有欣賞,沒有欲念。等到陳幺故意倒進他懷裡時,他甚至輕輕一笑:“我對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可沒什麼興趣。”
這話又把陳幺惹怒了,她氣呼呼地說:“你該不會是哪裡有問題吧!”
陳默低笑,結實的胸膛因此微微顫動,他突然伸出手揉了揉陳幺的腦袋,把她順滑的頭發弄得跟個雞窩一樣,語氣平緩:“想知道我是不是偽君子,不如跟著我生活怎麼樣?這樣你可以近距離觀察和監督我,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露出馬腳,再教訓我也不遲,是不是?你這麼聰明,肯定能做到的吧?”
明知道這是激將法,但陳幺還是上頭了:“跟就跟!”
雖然她並不喜歡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但她更不喜歡有人對自己的美麗視若無睹!這個奇奇怪怪的老男人肯定是裝的!肯定是!絕對是!陳幺發誓,一定會撕下他的畫皮,讓他承認他自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陳默處理好了傷口便要回去了,陳幺看他衣服一套,就又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嚴重懷疑這個人五感缺乏,否則怎麼連表情都沒帶變的?
“怎麼,改變主意,怕我把你賣了,不敢跟我走了?”陳默慢悠悠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算了。”
陳幺跺腳:“走就走!我要把我的狗子帶上!”
這一點陳默毫無異議,他看著陳幺手腳麻利地收拾了東西,當然,她的東西也沒多少,不過他看得出來她還是留了後路,顯然如果發現他是真的彆有所圖,她也會第一時間選擇溜走,這樣機靈的孩子,如果不是不小心,想來也不會馬失前蹄,被光頭那種貨色抓住。
陳幺再次享受了深夜摩托車兜風的快樂,下車後,她仰起頭看向眼前的房子,有點無語:“……你不是討債的嗎?那你不是應該很有錢嗎?”
怎麼住的是這種十八線開外的地方啊,還是那種獨門獨院的,房子看起來少說有幾十年了,又老又舊,這年頭討債的大哥日子都這麼難了嗎?
陳默擼了她腦袋一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