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姐姐可真美。”一名負責整理資料與後勤的女警夢幻地捧著臉,“我說怎麼第一眼看見陳魚就覺得親切呢,合著是我女神的兒子,哎呀真可惜不能說出去,不然我非讓人羨慕死不可!”她居然跟女神的兒子是同事!而且女神的兒子還叫她姐!
劉隊捧著陳幺的簽名激動的手抖,陳魚很擔心他是不是年紀沒到就得了帕金森。
很快,陳魚的身份就在局裡傳開了,大家都奇怪他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少爺不去繼承家業怎麼來當苦哈哈的警察,而且還真的一點都不嬌氣,剛進組的時候劉隊雖然親自帶他,但卻非常嚴苛,這小子是真一聲苦都不喊,硬是扛了下來,隨後他的進步更是一日千裡,從青澀的小菜鳥,迅速成長為了能夠獨當一麵的警察,在劉隊因傷退下來後,陳魚便成為了重案組的隊長。
那時候,組裡的人也幾乎算是換了一撥,大家年紀都上來了,跑不動了,還有的跟劉隊一樣追緝犯人的時候受過傷,但總有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頂上,繼續成為這沉默的人間守護者。
當了隊長的陳魚今年二十六,愈發成熟穩重,跟上一任暴龍隊長比起來,他脾氣無疑是好多了,每周都會有無星級飯店的外賣送到重案組,大家都笑稱是沾了陳隊的光。
陳魚越來越忙,今年過年的時候陪陳幺吃飯,母子倆剛動筷子,他電話就響了,說是有市民報警,在郊區發現碎屍,陳魚嘴裡一口餃子還沒咽下去,又著急忙慌站起來去找外套。
陳幺哪裡還有心思吃?她是個享受孤獨的人,過年家裡除了兒子就隻有她自己,陳魚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媽咪,我去去就來。”
這四個字也虧他好意思說,還去去就來……怕不是明天也不一定回來。
陳幺沒說話,幫他把大衣的扣子扣好,又把圍巾給他戴上:“行了,路上小心點兒。”
陳魚用力點頭。
陳幺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很累,但兒子好像很享受也很熱愛這份工作,她也不能說什麼,反正他開心就好,正好他走了才好呢,她一個人更輕鬆,待會兒放個音樂泡個牛奶浴豈不是美滋滋?
陳魚這一去,直到大年初七才回來,蔫頭耷腦的,一回家就往陳幺懷裡拱,跟小時候那樣抱住陳幺的腰撒嬌:“媽咪……”
他從當了警察後,這種孩子氣的行為是越來越少,陳幺嫌棄地把他扒拉開:“乾什麼,黏黏糊糊的,也不嫌惡心。”
“案子破了。”
陳幺見他狀態不好,拉著他坐下,又親自給他泡了杯牛奶,陳魚一飲而儘,嘴邊印了一圈兒白胡子,陳幺用紙巾給他擦乾淨,“怎麼了這是?餓不餓?”
她雖然不喜歡下廚,但偶爾給兒子煮個麵還是可以的,李承澤那廝都吃過她做的飯,她兒子更應該吃了。
陳魚也是真餓了,吸溜吸溜吃了一大碗,這才跟陳幺說,哪怕他當了這幾年警察,也還是無法看透生死,尤其是對於那些小小年紀便已經逝去的生命,一想到他們生前也曾鮮活,就能難受好幾天。
這回的碎屍案也是,被碎屍的是個才七歲的小姑娘,家裡人大年夜的到處找都要找瘋了,就是二十八那天去超市買年貨,一個不注意孩子就沒了,再找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
凶手是個戀|童|癖,因為孩子掙紮的太厲害,草草了事後怕被發現,就想學電視上分屍,結果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不僅動靜大,還砍不斷骨頭,最後弄得家裡到處是血,被抓到的時候,還在家裡看片,技術人員檢查了他的電腦,發現全是一些幼女片,把重案組惡心的不輕。
就這還不肯承認自己有罪,陳魚真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揍了他一頓,那人還叫囂著說要告警察打人,陳魚被弄得身心俱疲,難受的要死。
小姑娘才七歲,聽說鋼琴都過十級了,唱歌也特彆好聽,在學校也是人人喜歡的好孩子,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眼睛都要哭瞎了,就那麼個人渣,真不值、真不值啊!老天就是這麼不公平,不把人當人!
說著說著,又開始哭鼻子了,眼淚嘩嘩往外流,他已經很久不哭了,可每次看到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心裡就跟刀絞一樣難受,陳魚想,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法習慣,也沒法平淡麵對一個個生命的消亡。
因為他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