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揚連忙轉移了話題,笑道:“芝蘭,我還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我調查清楚了唐曉芙父母逃港的問題!”
“我說你上周怎麼有四五天不在家,原來你去搞調查了,結果怎麼樣?”宋芝蘭問。
“唐曉芙的父親唐寧誠和周秋萍的確逃港了!”張維揚語出驚人地道。
宋芝蘭臉色大變:“確定嗎?”
“確定,有目擊證人。”
周維揚道:“他們本來在陝北那邊的乾校下放勞動,而後說能為當地推銷集體廠產品,拿到介紹信,回到唐寧誠的老家粵省寶安縣,從那裡逃到港城的,還險些被邊防部隊抓住……”
“這,這豈不是意味著這孩子的前程要毀了?”宋芝蘭聲音輕輕顫抖。
“你放心,政策變了!”
張維揚道:“今年3月6日,粵省省委批準了寶安縣縣委《關於發展邊防經濟的若乾規定的報告》,允許邊境村莊與港島做生意,一共十四個公社得到了許可!”
“社員們完成物資生產和上交任務後,包括豬、禽、魚、鮮果、蔬菜,都可以過河去港島做生意了!”
“今年四月,高層工作會議在京召開,粵省和惠陽地區負責人向鄧先生建議,劃出一片地方,搞特殊政策,鄧先生說,就叫特區,錢上不能支持,但可以給政策,讓大家殺出一條血路來!”
“現在,寶安縣掀起了一個麵向港島,抓活經濟的熱潮,並且歡迎逃港人員返回大陸建設三來一補工廠,對了,劃出的那個地方是個小漁村,好像叫什麼深,深圳!”
“所以,寶安縣非常開明開放,對逃港分子非常理解和同情,甚至說,很器重,還希望我能聯係唐寧誠回到寶安投資呢!立刻開具摘除唐寧誠周秋萍逃港分子帽子的證明!”
“唐寧誠的老右帽子,本來就屬於錯劃的,他父親是港島的民族資本家,支持過革命和民族解放,是親近我黨的嘛!”
“隻需要把摘帽證明文件交給唐寧誠工作的燕京理工學院,就能摘掉敵特分子的帽子,改寫檔案。”
“再由唐曉芙落戶的淮邊縣革委會發調查函,拿到回函,就能形成一個完美的鏈條,摘掉唐曉芙的敵特子女的帽子!”說著,他從人造革包裡把寶安縣開具的證明拿了出來。
“這樣,唐曉芙就能考大學了!”
宋芝蘭笑道:“嗬嗬,維揚,還得是你啊!這麼複雜的手續,不是你這個老政工出手,彆人都辦不下來!”
張維揚擺了擺手,笑道:“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是黨和國家的政策越來越好,社會在不斷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唐寧誠兩口子本來就是受冤屈的,是為了活命才逃走,並不是叛逃!”
“那你怎麼辦?現在就把摘帽證明給燕京理工學院?”宋芝蘭笑道。
張維揚在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工作,在各個大專院校的頭頭腦腦眼中的就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他來辦這件事,根本不費勁。
“芝蘭,你這麼著急乾什麼?”張維揚樂不可支地道。
“哎呀,這倆孩子這麼聰明能乾,你想看著他們永遠埋沒在河灣大隊那個小山溝啊?”宋芝蘭道。
“我來辦這件事,那唐曉芙的親戚承的就是我的人情了,對我來說,沒意義也沒價值。”
“你的意思是?”
張維揚道:“不如讓林正軍來辦這件事,把這個人情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