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梅笑道：“郝主任對我們飯店特彆關心，隔三岔五九過來看看，年前咱們因為客人太多，要搭建棚子，搞塑料布和帆布，還有桌椅板凳，都是郝主任幫忙搞到的批條！”
白衛國也一臉欣賞，笑道：“建國可是幫了大忙了！”
“白老爺子，都是應該的，我這也是為人民服務，促進個體私營經濟適度發展！”郝建國笑嗬嗬地道。
寒暄了幾句，林正軍把郝建國讓進了一間包廂，倆人喝茶聊會天兒。
郝建國歎了口氣，道：“正軍，我有點困惑，思來想去，也隻能請你幫我定奪了。”
“啥事兒？”林正軍問。
“仕途上的事兒！”
“具體啥事兒，你能不能一氣兒說完！”
郝建國揉了揉滿是愁緒的臉龐，道：“縣委組織部找我談話，想把我調到工商行政管理局，當副局長。”
“你咋想的？”
“我很迷茫。”
郝建國道：“就目前來說，供銷社可是實權單位啊，說實話，那堪比一個小計劃局！”
“在物資緊缺的情況下，彆說一個縣供銷總社副主任了，就是一個采購員，那都相當吃香！”
“你比如說，采購員下鄉收那些手工業品，很多有竹子的公社都開了竹製品合作社，竹筐竹籃什麼的，沒技術含量，那買誰家的不是買！”
“嗬嗬，這裡麵，采購員的好處就大了！暗裡的收入是實際工資的兩三倍！”
林正軍看向郝建國道：“你暗裡的收入，豈不是四五倍？十來倍？”
郝建國笑罵：“這玩笑可不好笑啊，我還年輕，還有追求，犯不著為這點蠅頭小利把自己搭進去！”
林正軍笑道：“我知道你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繼續你的分析！”
郝建國道：“工商行政管理，在早期就是計劃委的下屬職能部門，在完成私營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公私合營的時候發揮了重要作用！”
“但這個過程完成之後，就沒啥正經事兒了！”
“全國上下都是國營廠、國營飯店、國營商店，再次也是集體的，工商局除了發發營業牌照，抓抓投機倒把，沒啥其他事兒！”
他說完了，看向林正軍，道：“正軍，你怎麼看？”
林正軍道：“級彆一樣，平調，考慮的其實還是兩個單位的前景，而不能僅僅考慮現狀。”
“對啊，正軍你所言極是！”郝建國點點頭，眼睛微亮，似有所悟。
林正軍道：“要我說，供銷社的好日子不會太久了！”
“為啥?”
“咱哥倆自個瞎聊，你可彆往外說！”林正軍壓低聲音。
“嗯嗯嗯！你說，你細說！”
郝建國檢查下房門，回來坐下，激動地點燃一根煙，神秘兮兮的，跟地下黨接頭私的。
林正軍道：“改革開放的方向，就是市場化，首先就是商品流通領域的市場化！”
“就好比，個體飯店允許開了，農村集貿市場也允許賣農副產品小手工品了！”
“是啊！小荷才露尖尖角，但卻是個明確的信號啊！”郝建國臉上露出深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