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卻能扼住昊天的脖子,威脅對方的性命,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昊天,是真的已經耗儘了底蘊,沒機會了。
尤其是在他燃燒自己的情況下,對方更加沒可能活命了。
昊天顯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這般。
通俗地來說,這是認命了。
昊天喘了幾口粗氣,然後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上,看向神荒燭龍,“我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拚命?”
“當真這麼恨我?”
“你若願助我一臂之力,現在……絕非這幅局麵!”
“若非你阻我,我此時已經將那小子奪舍了,再配合我的諸多準備,假以時日,必可衝擊不朽之上。”
“況且,我也答應你了,待我成功,也會助你超脫。”
“你為何……非要如此?!”
昊天手指遠處的江玄,質問著神荒燭龍,語氣中滿是不忿。
在他看來,沒有永恒不變的仇恨,隻有永恒不變的利益,他誠心相邀,神荒燭龍卻毫不領情,這讓他很不理解。
他若真的想對神荒燭龍不利,又怎麼會隻是將其封禁?當初將對方擊敗的時候,他完全可以直接抹除對方意識,將其練成傀儡。
一尊由至強大帝煉製而成的傀儡,放眼整個宇宙,也絕對是獨一份的。
他不信神荒燭龍一點不明白。
神荒燭龍笑了。
竟也不顧形象,在昊天身側坐了下來。
當然,他現在這幅慘狀,也沒什麼形象可言了。
“我恨啊!”
神荒燭龍笑著說道,“我當然恨了!”
“老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當年的境界,遊走於混沌之中,沒有仇敵,沒有束縛,更沒有什麼煩憂,可謂大自在。困了累了,打個盹,睡個幾十、幾百萬年,餓了、渴了,嘴一張,吞食無數新生的混沌生靈,好不快活!”
“是你,你出現了,把老子的大自在給擊碎了。”
“還封禁了老子億萬年!”
神荒燭龍扭頭看向昊天,一雙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昊天,一字一句地道,“你剝奪了我的大自在,讓我困在那小小的一層空間中,長達億萬年!你知道老子有多痛苦嗎?”
“我怎麼可能不恨你?”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一口一口,生吃了你!”
“你還要我幫助你、追隨你,同你一起攻入道生大世界?說什麼把那幾位推下神壇,說什麼改朝換代,讓秩序換一換?”
神荒燭龍搖頭失笑,滿是譏諷,“我不知你是天真,還是愚蠢……”
昊天默然地聽著,聽著神荒燭龍宣泄對他的怨恨,直到這時,才抬起了頭,語氣微沉,“你不相信我?”
“還是說,你的骨頭也軟了,不敢向他們舉戈?”
這是他的夢想,他的目標,可能唯有這一點,他有著自己的固執,絕對不容置疑,更不容褻瀆。
無論怎麼說,神荒燭龍也是他的手下敗將,對方……沒有資格置疑他!
“我信。”
意外地是,神荒燭龍卻點了點頭,冷笑道,“畢竟和你也算是同一個屋簷下億萬年了,你的布局、你的謀劃,我都看在眼裡,你並沒有對我遮掩,我明白你是故意這麼做的,想用這種方式說服我,引導我和你一同‘反抗’。”
“嗬!”
神荒燭龍冷笑了一聲,並未順著這個點,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而說道,“所以,你有多妖孽,我是知道的。”
“明明並不是以毀滅大道證道不朽,對毀滅大道的掌控,卻不弱那位多少。”
“說實話,在我眼裡,那位執掌毀滅大道的存在,是遠遠不如你的。”
“我也相信,以你這般恐怖的妖孽之姿,完全有機會實現你的誌向、你的目標。”
昊天眼眸微垂,有些不解,“那……”
“可,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神荒燭龍笑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著一顆‘逆天’的心,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非要‘反抗’,非要打破一切不公的規則秩序……”
神荒燭龍伸出一隻龍爪,指了指自己,“至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