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杭收購房產,滿打滿算,結束才五天時間,就宣布了拆遷的消息。
被占地的三個村子,突然拆遷,這樣的事,轟動全城,畢竟像這種突發事件有的人一輩子都未必能碰到一次。
高鐵線的建設代表了江州鐵路新一輪的發展,涉及到這方麵,給的拆遷價格,往往是極高的點。
“小杭。”
沈斌遲疑了下,他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歎道:“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那裡會拆遷?”
王姍、周欣然和不遠處的周偉,依舊無比震驚的看著張杭。
剛買完房就拆,如果是一次事件,還能用偶然來解釋,但接連這樣,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有驚天大人物,給他這樣的消息。
“哈哈哈,斌哥,我的運氣一直很好,你知道的。”張杭哈哈大笑。
“運氣.......”
沈斌搖了搖頭,他拿起酒杯,和張杭碰杯繼續喝酒。
他沒有繼續問,因為知道張杭不會說什麼,他倒也理解,換做他有這般通天關係,肯定不會聲張。
“小杭啊,實不相瞞,我現在空有財富,卻沒什麼好的項目......”
沈斌打算請教一二。
他認定張杭上麵有大人物,那種級彆的人物,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可怕,說白了,人家一兩句話,都能讓你賺的盆滿缽滿。
正當沈斌斟酌著如何將想法表達出來時。
沈清柔回來了,她的臉色有些紅潤,顯然是喝了酒的,看上去她的情緒不太高,淡淡的看一眼沈斌,就要回房間。
“你喝酒了?”
沈斌看向她,不由皺起了眉:“我不是不讓你喝酒嗎?”
“我已經成年了,喝點酒怎麼了?”沈清柔的語氣有點衝。
沈斌生氣了,他拍了下桌子,訓道:“胡鬨!你一喝酒就醉心裡沒數啊?在外麵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
“是啊,你就我這一個女兒。”沈清柔一臉嘲諷的說:“你都忘了我是誰生出來的吧?”
說起這件事,沈斌沉默了,但他起伏不定的胸部顯現出心中的火氣。
“我吃好了。”
王姍低聲說了句,就連忙拉著周欣然進彆墅了。
周偉也跟著離開了。
父女倆要是吵架了,他們從不會在場。
張杭正打算拉李苟退場的時候。
沈斌開口了,他沉聲說道:
“沈清柔,人死不能複生,你媽已經去世十年了,你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啊!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啊?”
“是啊,人死不能複生!”
沈清柔的雙眸,流淌下兩行清淚,她哽咽著說:“但我可以去懷念,前幾年,你還會帶我去我媽的墓地看看,送一束花,可現在呢?你家裡有兩個女人,在外麵還總花天酒地,你今天白天乾什麼去了?是忙事業嗎?你現在有事業嗎?”
沈斌的喉嚨仿佛被卡住似的,嘴巴動了動,說不出話。
其實他已經記起來,今天是女兒生母的忌日了,隻是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見到女兒的眼淚嘩啦啦的流淌,沈斌有點手腳無措,他歎道:“那你也不能喝這麼多啊,臉都紅了,姑娘,我真的是太忙了.......”
“行了,彆找爛借口了,你欺騙我,我可以放你一馬,你傷我心,我可以放你一馬,但你要記住,我有脾氣的,不是放馬的,我再也不要你管了!”
沈清柔傷心的流著淚,說完這番話,轉身就離開了。
沈斌抬了抬手,他最終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他媽,乾的什麼事兒啊!”
他懊惱的看向張杭:“她白天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我沒看到,哎.......我真是招待個比較重要的朋友,不然手機也不會靜音啊,我真的......”
沈斌的眼眶也有些泛紅,他倒了一杯白酒,一飲而儘:
“小杭,我就她一個女兒,我能不在乎她嗎?你說......”
他拉著張杭訴苦,一說就是十分鐘。
張杭愣是一句話沒插上。
“斌哥,家裡吵架都會有的,生活的味道本就是酸甜苦辣鹹,人生百態,所以,儘量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我覺得今天還沒過去呢,去墓地也不一定非得白天吧?”
張杭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
“開車去得一個半小時,還來得及,可是,我女兒現在鬨脾氣呢,我要是去哄至少得一兩個小時。”
沈斌晃了晃有點發暈的頭,這十分鐘,喝了大半斤白酒,真有點上頭,他親切的拉著張杭的手:“你幫幫我,你和我姑娘能聊的來,你去幫哥哥哄一哄她,我這邊先準備著,得多買點花。”
“額,行吧,我儘力,但我不知道她在哪啊。”張杭無奈的說道。
“她就在江邊公園坐著呢,從那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沈斌無力的指了指方向。
這方麵,倒是挺了解女兒的。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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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杭點點頭,他看一眼李苟:“狗子,你先休息去吧。”
“啊,好的。”
李苟連忙回往自己的房間了。
張杭一個人離開院子,從彆墅區的北門出去,過了街就是江邊廣場。
傍晚的廣場,遛彎的人不少,張杭掃視一圈,很快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的沈清柔。
她憂傷的看著江麵,江風吹拂,波光粼粼的江麵倒映著兩岸的繁華燈光。
沈清柔的情緒似乎有所好轉,默默地看著江水,在思念著她心中最深處的人。
“姑娘,這瓶子你還要嗎?”
張杭壓低聲音,在她身後說了句。
“不要了。”
沈清柔下意識的將瓶子遞過去,然後看到了張杭,她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江麵。
“有句話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不是來勸你的,我隻是來和你聊聊天。”張杭坐在她身邊輕聲說道。
“不用了,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沈清柔抱著自己的雙腿,深深地吸了口氣。
有的時候,女生說的話,聽一聽就行了。
張杭如果真的離開,那就太搞了。
他清了清嗓,笑著說:
“你知道麼,我每次回想起小時候和父母一起玩,真的特彆快樂,但是呢,到了高中時期,我卻很low,因為我從高一就喜歡了一個女生,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表白,最後我決定用拋硬幣的方法,如果正麵朝上,我就和她表白,但那次我拋出了反麵。“
沈清柔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果然被轉移了些許注意力,她問了句:“所以你沒表白?”
“沒有,表白了。”張杭搖了搖頭。
“可是你拋硬幣是反麵。”沈清柔提醒道。
“對啊,所以我把硬幣給翻過來了,就去表白了。”張杭理所當然的說:“然後就被拒了。”
沈清柔抿了抿嘴,隨後微微低頭,又想起了傷心事,委屈的流眼淚。
“其實,生在富貴家庭真的很好,會少很多煩惱。”
張杭輕歎道:“人在窮的時候,以為有錢了就會快樂,哎......”
話說到這裡停頓住,沈清柔依舊低著頭,但她在猜測,張杭身上是有什麼故事嗎?
過了幾秒鐘,張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等我真的有錢了才發現,有錢豈止是快樂,那簡直是醉生夢死的極樂啊!”
沈清柔哭聲一頓,就有點無語。
隨著張杭接二連三的話語,她的思路,的確被帶的有點偏離了憂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