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碧月山莊,那叫一個熱鬨非凡,羅立山在那裡宴請了一桌朋友,受邀參加的,不是企業的老板,就是政府官員,而王耀平也身在其中。
隻不過,令王耀平感受到的,卻是一種滿滿的羞辱。
不是因為與一群貪官汙吏稱兄道弟,而是因為,這一桌十七八個人中,除了一位副區長還能擺的上台麵之外,其他人都是正科級乾部,那些企業的老板,也都是小企業,小到好多王耀平都沒有聽過的那種。
跟這群人坐在一起吃飯,王耀平覺得很丟身份。
如果說,跟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坐在一起,王耀平還能夠容忍,但是令他難以接受的是,羅立山雖然說是請客吃飯,但一直到酒宴過半,他才匆匆趕了過來,並且隻待了十分鐘而已,便又起身離去。
除了王耀平之外,其他人都覺得臉上特彆有光,一個個吹著牛逼,說著自己輝煌的曆史。
等他走了之後,王耀平憤而起身,也昂首闊步地離開。
然而剛剛出了餐廳,就看到了畢月,正一個人坐在涼亭中,手裡輕輕搖著一把團扇。
王耀平沒有理會她,正打算上車走人的時候,畢月卻喊住了他,“王局長,請留步。”
“有事兒?”王耀平停住腳步,但是並沒有回頭。
此時的畢月,身穿一身古裝,頭上帶著一把翡翠步搖,走起路來嫋嫋婷婷,她來到王耀平的麵前,擋住他的去路,“王局長,這是吃好了?”
“對。”王耀平看著眼前的女人,臉上露出一抹不耐煩的表情。
自己已經徹底沉淪了,如果不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這種沉淪的歲月對於自己來說,無疑是備受煎熬和良心拷問的。
“羅老板臨走之前,曾對我交代過,說讓您無論如何,也要在這裡等他一下。”畢月微笑道,“我看不如這樣,您上樓喝喝茶,稍微等他一下?”
王耀平略一猶豫,心中暗想,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那些人,確實不值得羅立山親自作陪,他既然讓自己等他,那就等一下就是了。
“我就在涼亭裡等羅老板吧。”?王耀平說完,便走向了涼亭。
畢月微微一笑,立刻跟了過來,兩個人落座之後,畢月拿起茶壺,給王耀平斟了一盞茶後,語笑嫣然地說道,“王局長,有句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我陪您欣賞一下這月景可好?”
王耀平點了點頭,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閉月那白皙脖頸下的一抹雪白上,緩緩地開口問道,“羅老板還在碧月山莊嗎?”
這個問題很是關鍵,如果他在的話,那說明自己在這裡等他,還是有那麼一點意義的,如果羅立山都已經離開了,自己還傻乎乎地在這裡等,那豈不成了笑話?
“不在。”畢月笑了笑,“並且,我實話告訴您,他今天晚上都不會回來的。”
聞聽此言,王姚平謔地一下站起身來。
“王局長,還有一句話叫做入鄉隨俗。”畢月端起茶杯來,放在了自己的唇邊,“改換門庭本來就是大忌,如果連一點誠意都沒有,您說,怎麼才能讓人相信您呢?”
這句話一出口,王耀平再次坐了下去,“我在這裡等一個,不可能來的人,這就算有誠意了?”
羅立山對自己不信任,這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信任的建立方式,最起碼不應該讓對方感覺到被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