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起更時分,趙伏壽才回來了。卻見他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像是個漁翁。鬥笠和蓑衣都脫在了廊上,進屋時身上還穿著件灰色的羽紗披風,進屋後他拉開了衣帶,露出了裡麵裡麵一身杏白色的織錦緞子長衫。
蜀王妃匆匆的走了出來,與蜀王道:“王爺可算是回來了,可讓母妃擔心了整整一下午。”
蜀王忙問:“宮裡有什麼事嗎?”
蜀王妃道:“沒什麼事,但母妃可能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快隨我一道去見母妃吧。”
夫婦倆攜手轉過了屏風從後門出去了,接著順著回廊向齊太妃的寢殿而去。
到了跟前,蜀王恭恭敬敬的的與齊太妃行禮:“兒臣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以往我給你交代的,你都忘到了腦後是不是?”
“兒臣讓母妃擔心了,兒臣給母妃賠個不是吧。”
“你回來時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吧?”
“一切都很順利。”
“那就好,你用過飯沒有?我都讓人給你留著。”
趙伏壽說:“回母妃,兒臣已經吃了飯。”
蜀王妃清楚的聞見趙伏壽身上有淡淡的酒氣,眉頭緊皺,不安的問了句:“王爺喝酒呢?”
“迫不得己才喝了一杯。”
坐在上麵的齊太妃聽後,不由得怒道:“持服期間你還敢飲酒?要是讓人知道了又得吃不了兜著走。我說你怎麼就不控製一下呀?”
“母妃勿慮,兒臣是知道輕重的,以後絕不再犯。”
見兒子說得誠懇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再說還有更要的事要商量,不必在一點小事上計較。
她和兒媳說:“慧兒先下去吧,我和伏壽說句話。讓服侍的人都退到廊上去。誰也不許進來。”
蜀王妃心裡一凜,大事即將到來。她斂容稱是。
支走了蜀王妃,屋裡就隻剩下了母子二人了,伴隨著他們的還有燭台上跳躍不已的燭火。
齊太妃壓低了聲音問了兒子一句:“這些天你都朝外麵跑,溫家和顧家兩處都搞定了吧?”
伏壽說:“這兩家自然沒有話,隻是皇叔那裡逼迫得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齊太妃道:“時間不等人,下不了狠手成不了大事。也絕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們也該商量一下了。”
齊太妃自從兒子表明了決心後她也就跟著拿定了主意。和親王之所以失敗那是因為愚蠢。他們也吸取了教訓,總結了經驗,知道要想成事得裡應外合。他們還拉了一個合作夥伴,敬貴太妃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他們不是孤軍作戰。
“老三,這次我們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隻有成功不能失敗。”
“母妃放心,兒臣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絕不會允許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