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靜靜的下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時,天空依舊細雪紛飛。
丫鬟拿來了他柔軟寬大的狐皮鬥篷讓他穿上,腳上穿的是厚厚的羊皮棉靴,戴了風雪帽,便出了家門。
和往常一樣的時間出的門,外麵還是黑乎乎的一片,東方連一絲亮光也沒有,隻有雪花靜靜的飄落著。
趙騫坐在暖轎裡,外麵的人打著燈籠,一路往皇宮而去。
往常這個時候早起的人都開始出來活動了,但因為今天格外冷,又下著雪,這會兒大家都還在溫暖的被窩裡。
總算到了地方,趙騫下了轎,寶福將一個手爐遞給了趙騫,趙騫卻說:“我不用這個。”他拉了一下衣裳,大步的朝那邊的屋子走去。
吹過的風像是刀割一般,不過這麼一小段距離,身子就已經有些僵了。
等到了朝房,其他大臣們也相繼趕來了,杜予已經坐在那裡喝茶了,見著了趙騫忙起了身走了過來,朝他施了一禮。
“今天真冷啊。”
“是啊,今年冬天一直乾旱,希望這場雪能下得久一點。隻是天氣突變又不知要增加多少的病患。”
兩人也沒聊什麼正事,隨便閒扯了幾句。這時候章度和一幫武官們也進來了,因為昨天的事大家對趙騫都有成見,如今見了麵也像是沒見著一般,連句招呼也不打便去了另一處。
趙騫倒沒覺得有什麼,杜予反而還安慰了他一句:“王爺彆往心裡去。”
趙騫無奈的笑了笑。
早朝上大家還是就要不要精簡軍隊,縮減軍費開支的事爭論不休,兩方依舊僵持,伏光看不過去了出來吼了兩句,但這個小皇帝實在沒什麼威嚴,誰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早朝結束後,趙騫沒有回平時辦事的地方而是先去了一趟戶部,找相關的人員問了幾件事情的進展,接著又去了一趟兵部。召集了兵部所有的官員召開了一個長達將近兩個時辰的會議,詳細的說明了自己的用意,以及將來的舉措等等。
兵部是有權在手的,此次也是跳得最凶的人,會議下來,心中還是極不滿意。趙騫無奈道:“該講的,本王已經講得很清楚了。等過了年我就動身去一趟西北的大營,將這些話傳達到。”
處理完這些糟心事,趙騫覺得有些筋疲力儘,中途吃了些東西,便覺得身子困乏找地方休息了一會兒。躺下沒多久,又有人來回話請示。
忙碌了一整天,等到空閒下來時已經是下午酉初,這時候天已快要黑了。外麵的雪卻依舊沒有停息的跡象。房屋、樹木上都堆積上了一層厚厚的雪,天地間隻有一種顏色。
該回府了,但這時候他的腦子裡想的還是那個女人,這些天一直沒有去見她,也不知她到底如何,聽說九公主病了,也不知好了沒有。
趙騫望著紛飛的雪片有些猶豫,直到隨侍的人撐了傘走向了他:“王爺,轎子已經在外麵等著了,請上轎。”
趙騫沒有說話跟著侍從便往外麵走,侍從一直替他撐著傘。上了轎,在簾子放下的那一刻他和轎夫說:“去崇慶宮。”
轎夫答應著,便一路往北而去。
熙康元年的時候,趙騫就被賜予能在內廷乘轎乘馬的權利。
明明已經決定要放下了,然而他還是堅定不了幾天,又來到了她的宮門前。看著宮牆上堆積著的皚皚白雪,在這有些昏暗的天色中越發的顯得雪白。
他朝那扇門裡走去,這一刻再沒有任何的遲疑。
淑嘉吃了點藥好不容易睡下了,李微讓宮女在旁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