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病著,她替代不了生病。
李微正是傷感的時候,聽得外麵的太監稟報了一聲:“攝政王來瞧皇上了。”
李微揉了揉眼睛,她站起身來,繞過了屏風從後門上出去了,她並不想和趙騫單獨見麵。
她剛走,趙騫就已經進了屋子,小皇帝躺在帳子裡,跟前一個守著的人也沒有。趙騫遲疑著走到了跟前,低聲喚了兩聲,然而床上的人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趙騫心下驚惶,忙撩了帳子看了一眼,卻見伏光平靜的躺在那裡,即使在燈火的照耀下臉色也依舊顯得紅潤,可惜這並不是正常的紅潤,又見他半張著嘴,出氣有些短促,胸口起伏不定,他是睡沉了吧。
趙騫見伏光隻是睡著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在放下帳子的一刻,卻看見伏光的枕畔安靜的躺著一張素白的絲帕。鬼使神差般的,他拿起了那張帕子輕輕的嗅了嗅,上麵有屬於她的芬芳,似乎還帶著她的餘溫。剛才她果然就坐在這裡嗎?聽說他來了,所以立馬就回避了。
趙騫眉頭緊鎖,隨即又將那張絲帕折疊好了放回了原處。
李微回到了崇慶宮,是夜,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候,然而她心裡惦記著伏光卻怎麼也睡不著。不免又披了衣裳起來,翻出了那盒藥。原本有八片藥來著,淑嘉兩次生病一共用了三片,上次羅崇受了箭傷後來傷口感染惡化,她給了兩片藥,羅崇的傷勢慢慢的好轉了。這塊鋁板上隻有三片藥了。
她並不希望伏光到用這藥,因為她害怕抗生素過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亂用。
她給了禦醫們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幾位禦醫一直在含元殿的抱廈裡商量如何用藥,怎樣調整方子,絲毫不敢懈怠。
第二天李微依舊一早就過來了,她來的時候伏光倒醒了,太監服侍他剛用過了藥。隻是神情倦怠,一臉的病容。
她走了過去伸手摸了一下伏光的頸窩,依舊滾燙。再試試額溫,還是在高燒。
“皇兒今天覺得怎樣?”
伏光虛弱道:“回母後,還是不大好,腦袋暈沉沉的。”
李微聽說心疼道:“那還是躺著多休息一會兒吧,多喝點熱水,希望能痛快的出一身的大汗就好了。”
屋子裡燒著地龍,屋裡一點也不冷,伏光的身上蓋了三床厚厚的被子。李微知道那是身邊的人怕伏光冷著,想要幫他把汗捂出來,可後世的經驗又告訴她發燒後不能捂著不透氣,空氣不流通的話病氣出不去,隨即命人將多餘的被子給拿走了,隻留下了一床厚薄合適的被子。也讓人將一扇窗戶暫時打開,讓外麵的新鮮空氣可以流進來。
幾位禦醫臨危受命,調整著方子,斟酌著用藥,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到了初六中午時燒依舊沒有完全退下來。李微一看壞事了,再這樣的拖下去伏光的身上遲早會爆發更大的疾病,她不能再等下去,便試著給伏光喂了三分之一的藥片,喂下之後的整整一下午她都沒有離開過伏光的跟前,她要確定伏光是不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