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隱約聽到那邊司玨的話。
她抿著唇，指甲都深深陷進了肉裡。
果然是。
她看了傅司珩一眼，隨後低聲問了句。
“這次又是誰？宋家？孟家？還是你們傅家？”
傅司珩垂眸看著她蒼白的臉，隻覺得愧疚得厲害，心裡更是說不上來的疼。
“不管是誰，我都會揪出來好好收拾的。”
江南看著他，想說，這一次揪出來，那下一次呢？
可話到了嘴邊，她還是咽了下去。
無論怎樣，今天也算是他幫了她。
她看著傅司珩，好半晌說了句。
“謝謝。”
一句謝謝刺痛了傅司珩。
以前她也時常跟他說謝謝。
那時候的她客氣又疏離。
他從來不懂，這一句句的謝謝，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那時候，他氣她那樣不冷不熱的態度。
怪她的拒人千裡的樣子。
卻從不知道江南是怎麼麵對著他的冷漠與苛待的。
更不清楚她是如何看著他對宋雨薇那樣寵著護著的。
她又是怎麼接受她的司珩哥哥心裡一直想著的都是彆人的，反而是對她......一直忽略，傷害，甚至，侮辱的？
傅司珩看著站在麵前的江南。
莫名地想起她當初流產時的樣子。
也是這樣的蒼白，脆弱。
她那時候說想留下那個孩子。
她哭著求他，說想要那個孩子，即便是自己養。
可他當時隻回了一句，“不被父母祝福的孩子，本就不該存在。”
他一直都覺得這句話沒有錯。
即便是後來他想起那個孩子會時時後悔的時候，也會覺得這句話沒有錯。
可現在，他卻覺得可笑，那個孩子是他不小心讓她懷上的，可後來，受罪的卻全都是她。
傅司珩不知道江南後來是以怎樣的心情又接受他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真挺混蛋。
她鼓起勇氣邁出的那一步，全被他就這樣又一次糟蹋了。
他當時其實真的不是非要去見宋雨薇不可的。
他知道，不管他過去說什麼，她都會鬨。
可他還是去了。
隻因為他以為，她是薇薇，所以，他想給她一個交代。
卻沒想到，老天竟然跟他開了這樣一場玩笑。
他想跟江南說句對不起。
想跟她說，他認錯人了。
可不管有沒有認錯人，傷害都已經造成了。
那些傷害，每一次都覆水難收。
這句對不起在此時卻顯得有些過於廉價了。
傅司珩喉結滾動，好半晌才說了句，“南南，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江南看著他。
“傅司珩，彆再出現在我身邊才是最應該做的，你沒發現嗎？我每一次受傷，都是跟你有關，所以，離我遠點吧，行嗎？”
傅司珩握著她的手腕，眼中沒有絲毫的退縮。
“你就能保證我不出現在你身邊，那些人就不會害你了嗎？他們若盯上你，不管我來不來，他們都會做，反而是我在你身邊，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傅司珩把她帶進懷裡，抱著她低聲說了句。
“不把你跟孩子放在我的視線內，我不安心，南南，不為了你自己，你也該為了孩子。”
江南卻隻覺得這話可笑。
“孩子？傅司珩，你連你女未婚妻，你的女人都不顧及，還說什麼孩子？現在才來說孩子，不覺得太晚了嗎？”
江南一把推開他，“彆再來找我了，這一次，我絕不回頭。”
傅司珩一把便拉住了她。
“南南，你還愛我嗎？你曾經說過你愛我的。”
在那個浴室，她曾一聲聲地說著，傅司珩，我愛你。
江南垂眸。
心裡一陣陣的發疼。
她曾經很愛他。
愛到遍體鱗傷，愛到幾乎失去自我。
可結果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上開。
後來，她又嘗試著愛他。
最後付出了母親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