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珩垂眸看著在自己腳邊抱著自己的老太太,目光微微泛著暗沉。
他往旁邊看了眼,司玨趕緊過去把老太太拉了起來。
“秦老夫人,秦老爺子生病了,您應該去找醫生,怎麼來找我嫂子呢?我嫂子又不是醫生,您找錯地方啦。”
秦老太太卻是哭喊著說什麼都不肯放。
“她能救,她能救,隻要她肯點頭,就一定能救,以前是我不對,我跟她道歉,你們想怎麼罰我都行,就算讓我在這裡跪著,我也願意。”
說著,她居然就真的把癱坐的姿勢改成了跪。
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大。
“這也太絕情了吧,自己爺爺難道真的不救嗎?”
“老太太都跪下了,這都不出來見一麵,裡邊的人會不會太狠心了?”
“噓,小聲點吧,裡邊的人可是這家醫院的老板,沈家的外甥女,人家權利大著呢。”
“什麼權利,我看就是狼心狗肺!還醫院的老板,自己家的老人都不管,真能管好我們這些人嗎?我忽然後悔來這裡了。”
“我也是。”
......
周圍的議論聲不斷地傳入耳中。
傅司珩的聲音越來越難看。
他輕輕抬了抬手,司玨才鬆開了秦老太的手。
秦老太見狀又要上前去抱傅司珩,但傅司珩卻在此時忽然蹲下了身。
他就這樣麵帶微笑,直直對上了秦老太的視線。
秦老太莫名地打了個寒戰,但她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了。
秦如煙躺在重症監護室,能不能活還是個未知數,兒子又被抓了進去,現在若是老頭子也死了,她就真的沒法活下去了。
“司珩......”
秦老太又要說什麼,傅司珩卻忽然伸出食指豎在了唇邊。
“彆這麼叫我,我惡心。”
他說著,又是一聲輕笑,“我原本是不想提你們做過的那些惡心事的,但今天既然您送上門來了,那咱們就好好的說說。”
“當初秦如煙害她的時候,您不知道自己是她奶奶嗎?您在哪兒?當初她在秦家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藥差點失了清白的時候,您又在哪兒?您當初一句句罵著她的母親,一句句罵著她把她趕出秦家的時候,您怎麼就不說您是她奶奶?”
傅司珩輕輕動了動手腕,“現在用到她了,您又來哭天搶地,她是真心善,您在這裡哭,她大概率會心軟,但我卻絕不容許她受這個欺負!”
說完,他扯著秦老太的衣領,就這樣直直把人扯了起來。
秦老太被他眼中的寒光嚇到,竟然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被他扯起來,也就這樣直直站在那裡,沒有再哭,也沒有再要跪的意思。
“還記得上一次秦老爺子失蹤的事嗎?”傅司珩忽然開口說了句。
秦老太一個激靈,便什麼都不敢說了。
傅司珩看了眼周圍的人,“都看戲看夠了?剛才誰說後悔來了這裡的?儘快去轉院,懂了?”
說完,他推開房門進了病房。
病房門砰一聲關住,站在門口的眾人,全都一個激靈,散開了。
走的時候,還忍不住目光複雜地看了眼秦老太。
什麼惡有惡報,人在做天在看之類的話語,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
秦老太臉色越發的白。
但眼見這邊演不成了,她抹了下眼淚,轉身便離開了。
岑安欣賞了一場鬨劇,心情依舊不算太好。
她低頭摸了根煙出來,轉身往不遠處的窗邊走去。
等到了窗邊,剛剛拿出打火機,她口中的煙便被人拿走了。
回頭,就看到司玨正低頭把那根香煙扔進了垃圾桶裡。
她笑了聲,雙手插進了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