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珩說完便又用力往前推了江南一下。
江南下意識想去抓傅司珩,卻隻抓了個空。
“傅司珩!”
傅司珩卻已經往相反的方向遊去。
江南隻覺得河水刺骨的冰冷,明明還是夏季,她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凍住一般。
河水的衝力在推著她不斷跟傅司珩拉開距離。
江南心裡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
可身後林宗年跟得太緊,他們若隻是單純的逃,一個傷員一個孕婦,必定是逃不出林宗年的追捕的。
傅司珩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不是沒想到,隻是接受不了。
“傅司珩!”
回答她的依舊隻有嘩嘩的水聲和遠處傳來的紛亂與嘈雜。
江南不敢久留,隻能強壓著鼻尖的酸澀,閉著眼睛開始用力往前遊。
身後的動靜全部被水聲所覆蓋,江南聽不到也看不到,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按照傅司珩所說,用力遊。
她不能再拖傅司珩的後腿。
隻是五公裡的路程對於她來說實在太過漫長,暗無天日又冰冷徹骨。
江南不知道她遊了多久,又遊了多遠,她隻知道,在她所有的力氣都耗儘的時候,依舊沒有看到儘頭,更沒有聽到身後傅司珩的動靜。
這一方天地,像是要把她的人生與她的希望通通都埋葬了一般。
“傅司珩......”
江南心裡一直在不斷地念著這個名字。
此時,也隻有這個名字,還能帶給她一點再多一點的力量。
可最後,等待她的還是力量耗儘。
江南隻覺得刺骨的冰冷中,全身上下似乎都在疼痛。
可沉重而麻木的身體,甚至連這疼痛都已經感覺得不那麼真切。
死這個字眼,再一次出現在她腦海。
江南忽然就掙紮了起來。
不要......
她不要死,至少,不能這樣死。
傅司珩為了救她還在跟林宗年搏命。
她至少不能在他搏命回來以後,隻看到一具屍體。
可怎麼辦?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江南眼角忽然滾落一滴溫熱。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老天要對他們這麼不公。
他們明明都已經很努力了,可為什麼想要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這麼的難。
眼角的那點溫熱一點點散儘,江南的意識也似乎都跟著那溫熱流散。WwW.ΧLwEй.coΜ
就在她意識馬上要沉入深淵的那一刻,一個同樣冰冷的身體,忽然就從身後抱住了她。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了。”
傅司珩的聲音沉穩而冷靜。
江南掙紮著掙開眼睛,再看到傅司珩的那一刻,忽然就覺得眼角一酸。
她像是重新提起了力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