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天氣最是宜人,不冷不熱,微風習習,花香陣陣。
陸漫、何氏、何承三人沒進屋,都坐在廊下吃茶說笑,看著在樹下玩得起勁的孩子。
飯前,老駙馬來了。
因為今天有客人,陸漫讓廚房做了不少好菜,早就遣人去請老駙馬,不知他怎麼耽擱到現在。
老駙馬走得急,臉通紅,鼻子上還冒了幾顆小汗珠。
他一來就說道,“唯唯媳婦,我早要來的,長亭不許,讓我陪客人說話。趙亦那小子,我是看他光屁股長大的,從小就好哭,忒煩,我才不想陪他,早不耐煩了。”說完,就參與到孩子們的隊伍中。
何氏不知道趙亦是誰,陸漫和何氏都沉了臉,不知道那個不要臉的老男人去找長公主乾什麼。他總不會傻到找長公主當說客吧?若真請她當說客,長公主也不會願意讓孫媳婦的娘去當小妾。
吃了晌飯後,幾個客人都沒有回去,在東輝院歇了晌,又玩了半天,吃了晚飯後,宋默要留在裡住一天,其他三人都走了。
剛把孩子安置好睡下,就有人來請陸漫去鶴鳴堂,說長公主有事。
現在已經戌時了,其他人此刻肯定已經離開了鶴鳴堂。這個時辰叫她,應該跟趙亦有關。
陸漫匆匆去了,看到長公主一個人坐在東側屋的羅漢床上。
陸漫曲膝笑道,“這麼晚了,祖母還沒有歇息?”
長公主笑著招手讓陸漫坐在自己身旁,拉著她的手拍拍,有些為難地說道,“一個晚輩求了本宮有一件事,我讓他去找彆人幫忙,可他求了我半天,我也隻得幫著問問。就是,南山侯趙亦,他想求娶你母親。”
是求娶,不是納妾。
求娶也不行!
何氏軟弱單純,趙亦有兒有女有孫有小妾,家世複雜,兩個人的家世又相差巨大,不是良配。何況,那個男人還輕浮。
若何氏一定要嫁人,最愛她,最能給她帶來幸福的,還是李掌櫃。
陸漫搖頭說道,“我不同意。”
她乾脆的態度讓長公主一愣,說道,“你能代表你母親?”
陸漫便把自己的擔心和看法,以及趙亦兩次見到何氏的事情都說了,又疑惑道,“我娘是被人休棄的,又是罪臣之女,他一個高高在上的侯爺怎麼會放下身段求娶我娘?還有,我外祖父是何晃,是得罪了皇後的罪臣。為這,當初陸老太太把我娘休了。聽說趙侯爺正在候官,他就不怕惹怒皇後和王家,沒有官做?”
長公主嗬嗬笑起來,罵道,“學著窮酸文人去婦人跟前背詩,也隻有趙亦那小子才乾得出來。他跟本宮說過他遇見親家姑太太兩次,還厚著臉皮說什麼已經情根深種,卻沒想到他還乾了那事,可不是會把人家嚇著。”又道,“當初元後身子不好,她能懷孕,還多虧了何禦醫。在元後懷孕的前三個月,何禦醫一直住在王府裡幫她保胎。那段時間趙亦經常去王府看望元後,也就跟何禦醫相熟了。趙亦對何禦醫的印象很好,說他不僅醫術高明,還人品高潔,斯文儒雅。趙亦雖然身份高貴,但這次是續弦,不一定非得找門當戶對的人家……他跟本宮一樣,不僅不怕王皇後,還對王家頗有怨言。他和老南山侯一直懷疑,先太子的死跟先太後和王家脫不了乾係,隻是苦於抓不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