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外麵的那條小路上,正好跟何承坐的馬車相遇。
現在天熱,何承坐的馬車沒有遮窗簾。
何承見是姐姐的專用車,從小窗裡伸出頭笑著招呼陸漫道,“姐姐,去家裡啊?”
陸漫打開窗簾問道,“弟弟要去哪裡?”
何承笑道,“想去同仁堂看看。”
他麵如桃瓣,五官精致如畫,笑容燦爛得像天上的太陽。男孩子太漂亮,比女人還容易招禍和被敵人攻擊。
陸漫歎了一口氣,說道,“不要去了,快回家,姐姐有急事。”
何承看姐姐滿臉嚴肅,似還哭過,趕緊讓人掉轉馬車,姐弟二人一起回了榆青院。
下了馬車,陸漫拉著何承往上房走去,也沒理院子裡向她施禮的下人。
屋裡,何氏正同曾嬤嬤和柳芽說著話。見閨女來了,笑道,“漫漫來了,孩子們呢?”又納悶道,“承兒怎麼又回來了?”
陸漫沒接話,麵無表情地對曾嬤嬤和柳芽說道,“都下去。”
那兩人一看陸漫麵色不虞,嚇得趕緊退下,還貼心地把門關緊。
陸漫一手牽一個,娘三個擠在炕上坐一起,低聲說了那個傳言以及薑家人和宋明的分析。不過,她沒好意思都學出來,怕何承受不住,隻選了一些講。
何氏當時就氣哭了。
何承大怒,一下跳下炕,在屋裡來回走了兩圈,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咬牙罵道,“可惡,那些狗雜種,太壞了。”
不解氣,又一把把桌上的茶壺茶碗都掃在了地下,打得粉碎。
陸漫過去把何承拉住,勸道,“弟弟,你就是把這座院子都砸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些人還會更高興。他們之所以總是從我們姐弟兩人身上下手,就是因為我們太弱。特彆是弟弟,你的倚仗再硬,跟他們也隻是親戚,親戚的情份是有限的。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樣等著彆人給我們報仇撐腰了,我們也要自己想辦法。”
何氏抬起淚臉說道,“我們本來就勢弱,惹不起那些人,能有什麼辦法?”
陸漫冷哼道,“我和弟弟不僅一手醫術了得,我們還會製彆人不知道的毒。我男人手下的黑暴營是大楚最強悍的軍隊,連韃子的中軍帳都能偷襲成功,還活捉過敵軍大帥。我們想下黑手,肯定能得手。”她沒說的是,他們姐弟的親生父親也是黑暴營的領導,那些新兵都是他親自去邊關招回來的。
這件事嚴重地刺激了陸漫,也把她的鬥誌徹底激發出來。此時,她終於明白薑展唯的一些做法。這裡不是前世,不是法製社會。這裡人吃人,為了政治和奪儲更是不擇手段。對待跟自己勢不兩立的敵人真不能講陽謀,因為他們就不可能跟你講陽謀。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乾出什麼沒有底限的事來,不想辦法先打跨一切不利於自己的人或事,受傷害的永遠是自己。
自己和何承的身份跟那些人比處於劣勢,不敢明目張膽報複,那就學學薑展唯,來陰的好了。